“你做梦。”邬骐达吼道。
“我很清醒。”君悦冷静道。
她起身,负手望着帐外。天边已经模模糊糊的出现了些白光。
“你很恨我,我知道。你觉得如果我不造反,也许蜀国不至于这么快就亡。那我且问,没那么快亡,和现在亡有何区别?是启囸可以多做几天皇帝,还是蜀国在史书上可以多记载个几日?”
“你个谋朝篡位者,也敢评判国之存亡。”邬骐达冷笑。
“也对。”君悦也笑道,“可蜀国已经亡了,这是事实。你现在是哀痛国亡,还是谋划以后的路,选择权在你手上。”
邬骐达皱眉,粗鲁的大嗓音吼道:“我是个大老粗,听不懂你说的这些玄乎。”
君悦也不恼,道:“那我就说明白点,给你两条路选。一,像我刚才说的那样,集结蜀军,跟我一起,将吴军赶回去。二,我送你回赋城,你的余生将会在牢中度过。”
邬骐达大手一挥,“那我直接选第二条,麻烦你个造反的送老子回去。老子宁愿做一辈子的俘虏,也不会做你的狗。”
君悦无奈的笑了笑,苦恼道:“你这直接把我的话给堵了,叫我怎么接下去呀?”
“不过,”她转身,两手环胸看着他道,“就算接不了,那也得硬接。”
邬骐达转过脸去,“不听。”
“那你可以把耳朵捂上。”
邬骐达当然不会做出捂耳朵这种幼稚的举动。
君悦在帐内边踱步,边道:“我需要你,是因为你可以为我节省很多的时间。你振臂一呼,那些蜀国将士一定会积极响应,这比我一个个去说服要省掉很多的麻烦。所以,你对我很重要。”
邬骐达苍老的眼睛闪过一抹亮光。
君悦继续道:“当然没有你也不是不可以,我姜离有丰厚的财富,可以大肆招兵买马。到时候,你蜀国的军队,我照样买过来。
你别跟我吹嘘什么蜀国的军队有志气,不会追随我这个造反的人。我告诉你,在生存和银子面前,谁都不例外。
我许他们饷银,我许他们名利高官,我许他们一个天下。你说到时候,他们还会忠于这个已经亡了的蜀国吗?”
邬骐达怔怔的转头看着他,苍老的眼睛微微惊讶。“天下?”
“是,天下。”君悦沉声道,“你以为我造反,就只是为了取代你蜀国?”
她再次看向帐外,目光坚定道:“我要这天下。”
夜风席卷,帐内的烛火跳动得更加活跃了。
她冷冷道:“你可以做一辈子牢,但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重新拿起武器冲入战场,那才是军人的气魄。
你如果只为了一个蜀国,为了一个昏君而战,那是你的愚昧和狭隘。
你若追随我,那我们就一起去创造一个新的天下。你会为了更广阔的领土而战,为了天下百姓而战。”
邬骐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端起了那杯君悦为他倒的茶,一口喝光。
茶已经冷了,但茶水滑进喉咙里时,竟有种灼热的感觉,令他血液沸腾。
君悦又道:“就算你愿意坐牢,你也得为你的那些将士想一想。你是希望他们庸碌一生,磨灭了军人的志气,宝刀生锈,还是希望他们军魂不灭,做一个新天地的开创者?”
她微微侧头,道:“我的时间不多,天亮之前我就会离开。现在距离天亮也不远了,所以你的时间也不多。好好想想,天亮时给我一个答复。”
语毕,她大步走出了大帐。
帐外,夜风沁凉,君悦冷得缩了缩脖子。
前方一抹淡蓝色的华服正在背对着她,负手看着前方。
“还没睡。”她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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