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的风灯,摇曳摇摆,地上的暗影也跟着左右前后移动。
夜凉如冰,自然也没有什么夜虫出动,四周安静得出奇。
只街上传来一阵吆喝的喊声,两棒子一锣声,是更声。更夫粗犷的嗓音透过客栈的门缝钻进来,隐隐约约好像说的是“子时。”
待更夫走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君悦走出了自己的房间,往西厢房而去。
准备跨入廊下时,她突然的停下脚步,转身抬头,看着头的对,有些情义,有些做法,是他这样的人永远也不会理解的。他永远无法理解,一个身份尊贵、高高在上的王,为何要低下他高贵的头颅,为身份卑微的属下求得一个生存的机会。
他沉声道:“他们几个,我还不放在眼里,这点你大可放心。”
“多谢。”君悦正回头,敛去了眼底的哀求,坚定的、毅然决然地跨了进去。
而后,大门在她身后关上。
---
这一夜,过得很漫长。
啟麟站在门口,听着里面传来明显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嘶喊,像一只被捅了脖子的死猪,像一个破了的风箱,又像是嘴巴被塞了东西,嘶哑,低沉,却掩饰不住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痛苦。
再联想起里面的布置,可不就是一个大型的刑讯室。铁笼里的猩猩是用来咬人的,那一桶一桶的黑药水是拿来淹人的,绳子自然是绑人的抽人的,其他的不可描述。
此刻的他,估计跟受刑也差不多吧!
痛苦的时间,总是过得比较漫长。
漫长的黑夜在一次接一次的更声中,蜗牛爬行。
春日的清晨,来得比预期中的晚。
天完全亮时,已经是辰时正。
房门终于被从里面打开,房氐抱着用棉被裹住的主子从里面出来。
啟麟转身看去,君悦的小脸就埋在厚厚的棉被里,头发披散,眼睛紧闭,脸色白得就像是一张纸。
她露在外面的手指,右手手指上有一道伤痕。伤痕已经凝结,被药水泡了一夜,皱得像老树皮一样。
手腕和脚踝处,明显有一圈勒痕。勒痕很深,不仅红肿,有的地方甚至磨了皮肉。在经过一夜的浸泡之后,皮肉就像被开水煮过似的,两边的肉外翻,触目惊心。
“他怎么样了?”他急切的问道。
房氐微微颔首,回道:“少主是个好人,老天会善待她的。”
这么说,就是他赌赢了。
或许连啟麟自己也没有留意到,他在听了房氐的话后,暗暗的松了口气。虽是敌人,可到底也是惺惺相惜的敌人。
房氐恭敬道:“少主现在很虚弱,还请鄂王见谅,在下要先送她回去休息了。”
啟麟嗯了声,也不为难他,放他离开。
等他们人走了,他这才跨步走进房内。
房内还算干净,和他昨晚见到的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只是稍微乱了些。地上水渍未干,换下来的衣物挂在一边,特意定制的木架床上散着几根绳子,绳子上有几段有明显的血迹,一团白色的布块上也渗着血水。
不用问也知道,她昨晚都经历了些什么。
只是他觉得,这也没什么。比他审问犯人的那些手段,这也就是初级的刑讯工具而已。
笼子里的那只庞大黑猩猩好像还没睡醒,闭着眼睛睡着了。只是它的前臂上,同样有一道伤痕。负责给君悦治病的大夫正在替它包扎。
“他中的是什么毒?”
啟麟站在他身后,俯视着他问道。
佳旭正在包扎的手一顿,而后又继续。
直到包扎完,打了个漂亮的结后,他才站起身来,转身面对着他,道:“君悦没有告诉你?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