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四月,稻谷开始抽穗,再过四十天,便是收获之季。
往年此时,各家商户均要降价促销,以期能在新季稻谷收割之前将库存陈稻销售一空。
然而,今年却是有所不同。
金陵城,多了个傻逼一般的天上人家。
别人家都在担心存货卖不完,可天上人家却仍在大肆收购。别人家都在准备降价促销,可天上人家的收购价不单不降,反而涨了五个铜板。
有此傻逼,众商户齐声欢呼。
不需要犹豫,将库存稻米清点一下,直接卖给天上人家就是了。
因而,那石守信,便整日活在了想死的念头中。
已经收了两万余石的陈稻,而用来往大周运输的车队却只有一支十五辆大车而已,走一趟,极限装车量也不过三百石。到新稻米上市前,最多还能走上一趟。
连个零头都不到!
剩下的这两万石该怎么处理呢?
建仓库要银子,维护仓库要银子,雇人看仓库要银子,而稻米的价格,却眼睁眼地看着要往下跌。
“驰哥,你屯了那么多的稻谷,莫非是想酿酒?”
除此之外,石守信再也想不出这些陈稻谷的其他用途。
“酿酒?你会吗?”
石守信漠然摇头道“不会!”
吴驰双手一摊,道“我也不会,那酿个屁酒啊!”
“不酿酒那么多稻谷该怎么处理呢?眼看着新稻谷就要收成了,这陈年的稻谷驰哥,咱们可是亏大发了哦!”
吴驰呵呵一笑,双手一摊,道“万一连天下雨,这新稻谷收不上来了呢?”
石守信瞪圆了眼,道“怎么可能?”
吴驰学着石守信的模样,反诘道“怎么就不可能?”
是啊,怎么就不可能?
被信仰消耗了一多半智商的石守信呢喃着退下去干活了。
在吴驰面前吃瘪也就算了,在前来卖陈稻米的商户面前,石守信同样要受辱吃瘪。
一锦服胖子卖完了自己的存货,点清了手中的银子,拍了拍石守信的肩,不无嘲讽道“我说,石掌柜啊,还是换个东家吧,你们那个东家,呵呵,不是我说话难听,是他做事实在太傻逼了!”
虽然,对此说法,石守信深有同感,但别人当着他的面这样说驰哥就是不行。
那石守信两眼一翻,直接怼了回去“你才傻逼,你全家都是傻逼!”
锦服胖子哈哈大笑,道“新稻谷就要下来了,往年这个时候,咱们这些做稻米生意的,都在担心存货别砸在手中,可你们东家呢?哈哈哈,如此行为,不是傻逼又是什么?哈哈哈”
石守信涨红了脸,搬出了吴驰的那套说辞,“哼,你丫得意个毛啊?万一碰上了连雨天,这新稻谷收不上来了呢?”
锦衣胖子回敬以仰天大笑。
另有一瘦高个向石守信解释道“石掌柜啊,你是大周人,不熟悉咱们这江南气候,连雨天是会有,但不会在这时候出现,要等到春稻收了该种秋稻的时候才会有梅雨天。还有啊,咱们这江南,河川众多,即便有了连雨天,也不会涝,那雨水会顺着河流全都排掉喽。”
石守信犟道“要是雨水太大,排不掉呢?”
锦服胖子气道“好心好意劝你,可你这人怎么就不领情呢?今天老爷我把话放这儿,要是咱江南遭了涝灾减了产,本老爷就当着你的面吃狗屎!”
石守信也是急眼了,想都没想,便立即怼了回去“要是江南没涝灾没减产,本掌柜当着你的面吃狗屎!”
廋高个看了眼锦服胖子,又看了看石守信,然后叹了口气,道“刘老板呐,不能这么欺负石掌柜呀,人家是外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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