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带着森然的指甲,严丝合缝卡上脖颈。
剧痛伴随着窒息感,令美梦戛然而止,被褥里的人惊恐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任何话。只能徒劳地张大嘴,四肢弹挣如干涸鱼尾,一路淋淋漓漓淌着血,被人从卧房重重拖到雪地里。
眼前寒光阵阵,那是一万只猛兽的利爪吧,或是尖牙。
恐惧已经掩盖了疼痛。
血肉横飞间,他觉得自己被一股浓厚的铁锈味包围了。
墨蓝色的天幕,往那双努力瞪圆的眼睛里,投下最后一寸暗沉颜色。
惊悚而又绝望。
冰雪鲜红。
……
袅袅炊烟中,东方彻底露了白。
地上雪光反射进窗,亮晃晃地将云倚风唤醒。他撑着散架的身体坐起来,想下床却微微一愣,这屋中陈设与摆件……再一低头,身上的寝衣也明显大了一圈,胸口半敞,腰间松垮垮挽着系带,料子里夹绣精巧银线,是蜀中贡缎,皇亲国戚才能用的东西。
季燕然出现在门口:“早。”
云倚风问:“昨晚是王爷替我治的伤?”
“否则呢?”季燕然把手中茶壶放在桌上,“先过来喝点热水吧,我这就去厨房取早饭,你折腾了一夜,得多吃一些才有力气。”
“多谢王爷。”云倚风掩住衣襟,下床想站起来,双脚刚触到地面,却又倒吸一口冷气,“嘶。”
“哦对,你脚受伤了,不过不要紧。”季燕然替他把茶端过来,“算了,还是继续躺着吧。”
云倚风问:“我昨晚毒发得厉害?”
季燕然点头:“你不记得?”
云倚风想了想:“我只记得最初全身冷到发颤,如同落了冰窖,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来时,你周身滚烫脉象大乱,险些邪气攻心。”季燕然看着他喝完水,又想起困扰自己一整夜的事,于是问,“先前是谁在替你疗伤?”
“没有谁。”云倚风回答,“过一夜就好了。”
季燕然手下一顿:“没人疗伤,生生往过熬?”
“嗯。”云倚风把杯子还回去,下巴重新缩进温暖的被窝,舒服地叹了口气。
见他神情淡定,似乎并未将昨夜那蚀骨之痛放在心上,更无需旁人安慰,季燕然便也没再多言,独自去厨房取来早点,临走不忘多向玉婶讨一盅槐花蜂蜜——毒发太苦,嘴里总得吃些甜。
云倚风笑道:“多谢。”
“今天就好好歇着,也别管外头的事情了。”季燕然替他放好床桌,转身到隔壁收拾房间。先将地上炉渣碳灰清扫干净,又点了新的火盆,最后从柜子里翻出干净被褥,只是铺了还没一半,院子里却突然传来一阵纷乱脚步声。
“云门主!”柳纤纤推门而入,“不得了,又出事了……咦,怎么会是你?”
季燕然把枕头丢在床上,一手还拿着扫炕笤帚:“出了什么事?”
柳纤纤:“……”
金焕也被这贤惠持家、勤恳铺床的大好劳动画面惊了惊,试探着问:“季兄,云门主呢?”
季燕然答:“在我床上,还没起。”
现场一片死寂。
是吗。
幸而这时云倚风已经听到动静,裹着大氅推门出来:“怎么了?”
事情火烧眉毛,金焕也顾不得再猜测他二人的关系,急急道:“祁冉的小厮死了。”
死状凄惨,双目大张,浑身像是被鬼爪挠过,到处都是血印子,就那么直挺挺地躺在雪地里,周围都是红冰,今晨被祁冉发现时,早已气息全无,冻得僵硬。
云倚风闻言暗自皱眉,和季燕然对视一眼。
蛛丝银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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