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哄而散。
刚才还犹如集市般哄哄作响的走廊,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孟兰亭来到教室的门外,暗暗地呼吸了一口气,稳住神后,唇边带着微笑,在许多双目光的注视之下,迈步走进教室,站在了讲台之上。
诚如奚松舟告知的那样,这间教室里,此刻坐满了学生,没有一个空的位子。后排和后门的走廊上,甚至还站了些依旧不肯离开的人。
教室本就小,一下子充满了这么多的人,显得空间越发狭窄。一道道含了或好、或打量、或惊艳的目光,齐刷刷地从对面射向了站在讲台上的孟兰亭的身上。
孟兰亭的目光环视了一圈教室,笑道:“我姓孟,名兰亭,‘兰亭何处寻遗墨’之兰亭。今天是我来此担任助教的第一课。或许诸君已经听说,我大约是经由捷径才得了这个能够站在此处的机会。即便如此,还得诸君如此的捧场,荣幸之余,颇感惶恐。希望那些逃了本课来此相见的同学,下课后不会埋怨浪费了这一节课的宝贵光阴——这还只是小事,说不定,还要付出被你们本课教授扣去旷课学分的惨重代价。”
她话音落下,教室里顿时发出一片笑声,原本有些诡异的气氛,一下变得活络了起来,学生们望着她,眼睛里放出兴奋的色彩,低声交头接耳。
孟兰亭作没听见,只照着花名册,点了那五个数学本系学生的名字。点完名,看向其余人说:“不知你们今天来这里听课,是想听到什么。如果没有问题,那么我就照周教授原本划定的教案来上课了。”
“孟小姐,我有个问题,能否向你提问?”
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学生举手。
孟兰亭点头。
男学生站了起来,说:“培根之论学习,读史使人明智,读诗使人灵秀,数学使人周密,科学使人深刻,论理学使人庄重,逻辑修辞之学使人善辩,无人不知,我自然赞同,但有个前提,须国泰民安。如目下之中国,危机四伏,民智不开,以我看来,大学教育当侧重实用,以文史醒目开智,以科学实业救国,至于医学法律和政治制度研究等等,也是强我中华之不可或缺的内容。唯有数学,中学修完,程度足以使用,我实在不知,如今大学数学,除了兴趣者,逼其余人学来,到底何用?难道不是为有志学子更上一层楼而设的障碍?”
他发言完毕,面露慨然。
“孟小姐,他去年秋季参加入学考试,数学吃了鸭蛋,后来破格录取,所以恨极数学。”
边上一个男生跟着小声解释。
教室里又一阵笑声,这回却带了嘲笑的意味。
眼镜男生耳根发红,却冷笑说:“你们笑什么,又不是我一人如此。就是当今名人大家,如我这样的,也比比皆是。”
教室里渐渐安静了下来,一道道的视线,再次投到了孟兰亭的身上。
孟兰亭看向男学生,笑着说:“今早我步入校园时,首先入耳的,是学校对中央无线广播电台的播送。你对每天收到的播音,应当比我更熟悉吧?就以此刻为例,从理论上说,如果有设备,那么现在,你我谈话的声音,就可以通过无线电穿越太平洋,传到美洲,让远在亚马逊雨林的土人也能听得清清楚楚。而相应的,我们也能够听到他们在火边烧烤食物时树枝于火中受热爆裂所发出的声音。至于无线电对战争的作用,更无须我多言。”
“而这个基础,在于数学。”
孟兰亭目光环视了一圈教室。
“正如Rene Deartes所言,一切的问题,都可以归为数学的问题。不知在座的,有没有物理系的学生。如果有的话,应该比我更清楚。正是麦克斯韦用精辟而微妙的数学方程式,阐明电场和磁场的基本关系,建立了严谨的电磁场理论,这才有了现代的为我们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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