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香灰,再提着灯笼四下走走,有那落在地上没熄灭的香头之类的都得踩灭了才行。
老差役左右忙乎着,却没看见有个穿着黑衣的女子自祠堂外来,转瞬就进了殿中。
除她之外,还有个背着巨大钩镰的小女孩儿。
“当年的苏家人,都是你收殓的?”小女孩儿问那个黑衣女子。
“是。”
受酷刑而死的苏家一门青壮,被砍死在城外的厨娘仆役等人,她忙了一整夜,将他们草草埋在了京城外,后来老妇人和苏远秋小少爷先后身死,她将他们埋在了苏家祖坟,又回了京城,将这些人的骸骨焚了,一并埋回了苏家祖坟。
那时的宋丸子可不懂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她只知道这些人大概黄泉路上,也高兴作伴。
“若非你这样,那些人也不会都受了几十年香火。”阎罗叹息了一声,不知道为何,自从认识了宋丸子,她几日内的叹息声比之前几百年都多,大概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欠了这个食修的。
宋丸子没说话,看着上面摆着苏家的一堆牌位,她找到了苏远秋的名字。
脸上露出了一丝笑。
阎罗的眼中,其余的牌位上皆有念力丝丝入内,唯有那个角落里的牌位,其上空空荡荡,因为并没有魂魄能接受这些念力。
又想叹气了。
店门外,老差役提着灯笼又走了一圈儿,抬头看了眼正殿上皇帝亲笔的“功在千秋”牌匾,脸上是与有荣焉的笑,完全没看见正殿中的灯火通明。
宋丸子抬脚,片刻后,她出现在了墓地中。
当年老相爷被人开棺曝尸,老夫人抱棺自戮,她就将他们两个人合埋在在了一处,昔年写下的“苏老大人、秦老夫人之灵墓,苏远秋宋丸子立”现在已经变成了“文公苏讳长北携靖国夫人苏秦氏之墓”,石碑雕刻的极为大气,还有新朝开国宰相所写的碑文。
走过这个主墓,宋丸子又看见了苏家其他人的墓,有一处墓碑显着纤巧精致,正是苏远秋的墓。
上面只写了“苏门子弟远秋之墓。”
阎罗看着宋丸子走上前去,手掌在墓碑上一抹,那上面的字就尽数不见了,瘦硬的手指在石面上划过,又有新的字出现在了墓碑上。
一屁股坐在墓碑旁,宋丸子拿出了一壶酒,和用陶碟装的几只蟹。
蟹是湖中蟹,每到中秋时候,蟹爪尖尖儿里都是肉,母蟹更是黄油横流,一口蟹黄下去,能让人半天回不过神儿来。可惜现在时令有差,这蟹子是宋丸子挑着个头大的找的,掂量一下,内里轻飘飘,别说蟹黄了,怕是蟹肉都没有多少。
酒是姜酒,米酒里浸了老姜,又放了点花椒,倒是比当年的那壶料酒好入口一些。
“当年一别,你们这荒地也成了宗祠,我倒是没什么变化。”
“早告诉你我是修仙之人,你却不信,看,要不是修仙,谁能六十年容颜不改?”
“你给我的丹药,虽然救了我一命,也给我添了不少的麻烦,我废了好大的劲儿才修成金丹。这世上以人为棋之人太多,为了不当那颗棋子,我也是过得十分辛苦啊。”
宋丸子说话的语气与平时并没什么不同,阎罗守在一边,却越发担心了起来。
她的目光扫过宋丸子腰间挂着的小号黑锅上。
作为嘴贱的代价,那残魂如今不止一声不能吭,还要受着锅中地火之精的烘烤,他要是再敢说一个字儿,宋丸子就会把凡人界来的那点地火之精换成无争界赫赫有名的白凤涅火,到那是,区区一点邪修残魂,只怕眨眼间就灰飞烟灭。
按照他自己说的那样——魂飞魄散。
宋丸子看似斤斤计较,实则最是疏朗,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可见心中已经恨极了、气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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