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不可触碰的痛点。
弗陵看他一言不发的样子,手肘撞了撞他手臂,“去拿手机录音啊,说不定等下吵的内容更惊喜。”
余襄南目光拢向他,将手肘往内收时,环着手放于胸前。
“你不录那我自己录。”弗陵将早已备好的相机架设在一旁,将这精彩的一幕拍摄下。
争吵一触即发,姚锁芯上前去拦住,护得了这头,又护不住那头,闹闹腾腾的,比起春节元宵喜乐会还要热闹上几分。
要说吵架,高学历高素质的姚向晚并不会比起老夫妻弱。
引经据典,博古论斤。
老人没有那么多的大道理。
拿着生活过往中的点滴开始说事,但也慷慨成词,抑扬顿挫。
大伯母吵架的气势更是凶了,生怕闹不大的样子,直接将战场拉到快动手的境地。
荀秦山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自然也上去劝架了,但一边是自己的父母,一边又是自己的妻女,最后见势头渐大,只能摆摆手不管了。
相对于荀知的云淡风气,余襄南却没有他如何平静以待。
因为楼下的争吵已经到达了白热化的阶段。
两个老人将当初姚向晚放火杀人,却花了大价钱摆平事端的这一块遮羞布揭了出来。
在他们眼底,视人命如草芥。
姚向晚放火杀人,可以用钱来摆平。
那让他们现在帮忙捞一下自己的侄儿,不过分吧,毕竟还没真到死人的地步。
当初,荀秦山知悉了整件事情的始末,却帮着打通各个关节,全然不顾死去的其中还有自己的血脉。
荀知的爷爷奶奶则是因为收了封口费,知情不报。
可最让余襄南感觉可怕的是荀知,死者是他的血缘至亲、亲生母亲,他却是做到真正的毫不在意。
“你不下去劝架吗?”
她漫不经心地耸肩,“我下去了,不是火上浇油吗?白痴才会下去,安安静静地做自己不好吗?我发现你总是希望看我倒霉。”
余襄南默声不语,眉心处却是始终紧拧着。
他看不懂猜不透,想不准也琢磨不清,到底荀知是如何才能做到将这一切一笔勾销。
余襄南手落在他书桌上,五指紧紧地按着桌沿,“可死的人是你母亲。”
弗陵语气冷淡:“又如何?”
就算自己占据着荀知这个身份,但也没有必要为了一个为了自己的利益,将亲手的小孩作为工具的母亲,生出怜悯。
“又如何?”余襄南重复他的那一句,目光直接地看向他。
想要看清楚他这一副故作冷静的假面背后的虚实和真伪。
弗陵:“对我而言,不过是一个监护人走了,再来一个监护人。”
“你以为这样就能独善其身是吗?”
“当然不是。”弗陵笑了笑,往后转回头,靠着栏杆时,垂着眼帘低声说:“不过是时间问题,我再好好玩一阵,你还管得了我?”
······
紧闭的门砰地一声被撞开,但因为反锁了,没打开。
以至于外头的人不断地敲门时,没敲开时,怒火再次攻上了喉咙口。
“荀知,开门。”
弗陵看向余襄南时,叹了一口气说起:“你看看现在,找上门来了,如你所愿吧?”
余襄南将书阖上,面上没任何情绪的起伏波动。
门外,敲门声不断。
“荀知,出来。”
是姚向晚的声音。
“你刚才原来还去锁门了?”弗陵拖着腮,颇为无助地看向他。
“怎么?不能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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