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戏言而已。”
此时喊名的衙役已经在喊‘下一位’了,黎池没再多说,赶忙提着自己的篮快步上前,“久等,久等。”
进入县衙大门右行几步,来到一间小屋。
屋里空旷无物,只在上位放置了一把椅子,上面坐着一位身穿文官服应还是县丞的官员,其左右站着两个衙役和一个文。
其中一个衙役伸手,“篮拿过来核检。”
黎池递过篮,篮里除笔墨砚外,还装有他的报考文和他家的户籍黄册——相当于前世的户口簿,以及结保文——上面有四名村子里的人和一名秀才的签字画押。
秀才分癝生、增生和附生,只有癝生才能保举童子应试,恰好的是族学先生就是癝生,因此黎池很容易就找了黎水村的四位族老和先生签下结保文。
让考生所在村子/厢坊里的人结保,很能预防考生作弊。因为一旦考生作弊被查到后,保举的村庄/厢坊里的人(多是聚居的族人)也要受到惩处,那这学子就无颜面见家乡父老了。
在这个交通不便、出门要路引、宗族多聚居的年代,一旦村里或宗族里待不下去了,那这人几乎就成了无根之萍,连隐居山林都不能——因为山中多猛兽,除了成为黑户乞丐或强盗贼人外,再不会有其他生路。
黎池心中感慨时,又一个衙役上前:“脱衣核检。”
“好。”黎池温文和煦地一笑,依言一件一件将衣服脱下来、递给一旁的衙役检查,最后身上只剩下贴身的亵衣亵裤。
核检篮的衙役将报考文、黄册和结保文递给上座的官员,“县丞,县外五十里处黎水村考生黎池,带篮一个,笔墨砚一套,文齐备无误,未带食水,核检后未见夹带异物。”
核检衣物的衙役留下黎池自己在一旁穿衣服,也上前回道:“县丞,考生上穿五件麻布长袍单衣、下穿两条麻布长裤,核检后未见夹层、未见异物。”
站在一旁的文奋笔疾,将两个衙役所说一一记录在案。
上座的县丞看了一眼正在系外穿长衫腰带的黎池,答了句:“善,上前签字画押后,就去礼房入座吧。”
黎池穿好衣服,上前接过文递过来的核检记录,签字画押。
签字画押后,又理了理衣袍袖口,就朝上座的县丞拱手行礼,“学生告退。”
黎池接过衙役手中的篮,退行几步后才转身出门。
在下一个考生进来前,县丞心里还想着退出去的黎池:‘情态温和大方、不畏缩不谄媚,进退有礼、举止有度,长得温润俊秀看着很有读人的样子,只是……为何未带食水?’
县城里的首先排除,五十多里的距离太远,若去求学就要在县城租房住下,花费太多。春鸦村的那个私塾还可以考虑,二十多里远,早去晚归地求学也行,只是一路上荒无人烟,两个半大小子若遇上野畜猛兽就太危险了。如此,就在村中的族学显然是最优选择。
那么,值不值得就要看这个实惠价究竟是多实惠。若真的只是给些优惠的实惠价,那就值得。若实惠太过、实惠的银钱比去县城读花费的还多,那就不值得了。
黎钦考得上童生,又安稳地做了十多年族长,自然不会不懂人情世故,一看黎镖听了他的提议后就沉默不语,也就明白他的顾虑。
而且,黎钦还有他自己的考虑。听黎槿先生经常夸小池子的那些话,若无意外他以后的科举成就必定会比自己高,或许还可能是另一个京城里的‘四哥’。黎水村黎家一族大体上本就还算和睦,眼看着再过几年小池子就要下场科举的情况下,他只有给黎镖家卖好的份,哪会短视地盯着他们造纸的这点便宜。
“三哥啊,我算过了,族学里一个学童三个月发给一刀纸,三十来个学童一年就需约一百二十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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