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长江上暮霭沉沉,灯光几许。
天上忽然下起雨来。
气象部门说,今天晚上有大雨雷电。
由于不是白天,看不到千帆竞发的场面,许多的船已经进港或靠岸休息了。
宽广的江面上只有几艘货轮还在缓缓行驶。
这时,一艘两层的豪华客轮开足马力,从下游急驰而来,很快超过了前面的渡轮,把他们远远甩在后面。
最前面的货轮上,站着一个身材结实的中年汉子。
他见状,眉头一皱,骂道:
“鲁老鬼,你奶奶的!把江铃号开这么快!找死啊!”
经常跑这条航道的人,大多认识。
客轮的船长叫鲁能,五十多岁,秃个鸟!”
鲁能一愣,随即发挥了粗人本色,爆了粗口,“要真的有什么情况,难道他骆自湘傻冒,不知道和我来说?就算大副傻,难道轮机长也傻?”
“这?”朱家源被鲁能突如其来的机关炮呛得面红耳赤,“船长,可是这天气很不正常!我看其它的船都靠岸了,我怕我们江陵号也有危险……”
“我呸呸呸!晦气!……”鲁能瞪着眼睛打断他说,“这条水道老子跑了七八年了,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过?用你来提醒?何况这条船这么先进,哪里会有什么问题?”
江铃号的先进,自不是朱家源所能置疑。它是第二代豪华客轮,装备有各种先进的电子设备,在长江水域可是屈指一数的。江铃号去年才正是下水。当时首航从上海开往重庆,披花带彩,风光一时无两。
看着在原地发怔的朱家源,鲁能脸色现出嫌恶的表情,接着说:
“连夜赶到重庆,是老子和他们说的!去去去!别打扰老子休息……”
砰!
鲁能居然毫不留情面地直接把门关了。
“奶奶的,自以为当兵出身的,了不起啊,来了才几天就想指挥老子了……”
“要不是小李家里有事,老子才不会让老板招你这个榆木疙瘩!”
朱家源站在外面发愣。鲁能嗓门大,从房间里面清晰地传来他骂骂咧咧的声音。
“鲁哥,怎么了,不高兴了?”一个女子的声音道。
“没什么,被一个二愣子扫了兴。不提了!只有十多里就要到重庆了,来来来,我们继续……”鲁能大笑道,“诶,这是什么,好软……”
“啊!鲁哥,你太坏了,我不玩了啦……”
朱家源伫立一会,脸色阴沉,摇摇头,终于转身离开。
江上风大浪急,雨点也越来越密集,雨滴拍打玻璃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感觉就像是砸在玻璃上一样。
“来让让!请让让!”
朱家源穿过走廊,走廊里站了不少人,他们是额外的人员。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形了。船上的人,包括大副,轮机长等人有时并没有按正常程序没走,私下里让不少人上了船。但每次他看船长鲁能的表情,心知他对这些情况都是知情的……
走廊上服务员阴沉着脸,扯着嗓子一路喊道:
“雨太大了,把窗户关上,把床往门的方向推一点,免得打湿了床。”
船体的摇晃越来越激烈,走廊上的也有不少人呕吐了,地上一片狼藉,臭气熏天。朱家源捏着鼻子走到一间房子面前,敲开了房门。
“朱师傅!是您!”
一个中年女子打开房门,她仪态端庄,右脸颊有一颗美人痣。
“白夫人,你女儿怎么样了?”朱家源问道。
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蹲在垃圾桶旁边,抚着腹部,偶尔对着桶干呕。
“吃了你给的晕船药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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