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枚汉隶,还是你二十的时候帮哀家刻的。”霍太后说的,是她用于画的私章。
霍宁珘这就走不成了。
很快有内侍给他呈了描金漆盘来供其挑选,里头有白、青、墨几色的空白玉章,亦有金、牙、角材质,高低大小不一。
霍宁珘便取了笔,在章首大概勾了几笔凤纽,章底写了太后的字号,又捉一柄趁手的刻刀在手里,倚坐在窗前宽大的雕花靠椅中,低着头开始刻章子。他坐得随意,大马金刀的,完全没有旁人在太后宫中的慎微。
颐安宫的太监宫女都是习以为常。霍太后对霍宁珘向来是旁人难以想象的喜爱和恩宠,当然也就包括喜爱他的脾性。
刻这个对霍宁珘来说费不了太多功夫,倒是因霍太后不时与他说几句,令他要刻得慢些。
两人正在说话,皇帝就过来了。上元节之后,这三个当朝地位最尊的人的确没有聚在一起用过膳。皇帝接到太后懿旨,也只得先过来这边,让陆莳兰一个人在他殿中用膳。
午膳后,萧冲邺先走了。
霍宁珘仍留在太后宫里,打磨印章微微不平整的一角。便听到有人在向太后禀报:“皇上留了都察院陆槿若探讨字画,命那陆御史在殿中留用了午膳。”
太后得了信,摒退那人,转眸看向一旁的霍宁珘,突然问道:“七郎,陆槿若此人如何?你可算了解?”
霍宁珘把玩着手中快完工的印章,道:“倒是见过几回。娘娘何以突然问起陆槿若?”
“据说,这陆槿若生得面若好女,比女子还漂亮,是难得一见的殊色。果真如此?”
因着太后这句话,霍宁珘脑中浮现出陆莳兰的样貌,尤其是那双水盈盈的眼睛。便应道:“确是如此。”虽然是肯定的回答,却未多作评价。只是问太后:“那又如何?”
太后便蹙了蹙眉,道:“皇帝很赏识这陆槿若,曾在陕西与他引为知己。你也知道,萧家人有些喜好男色的根子,看看那寿王就是如此。也不知那陆槿若是不是个懂事的。但愿不是个不知天高地厚,想要通过攀上皇帝来博前程的人……”
也并非霍太后对陆莳兰有偏见,而是她先听说了陆莳安去找霍宁珘逼亲的事,对陆家就不喜了。为了权势富贵,便无所不用其极之人,她可见得太多。
霍宁珘闻言沉默片刻,道:“娘娘着实多虑。陆槿若此人,并非喜好邀宠媚上的性子。皇上更是心志远胜常人,岂会如寿王般荒唐。”
太后听霍宁珘这般回答,便不再说什么。
太后也才三十多岁,霍家女子的容貌生得不如霍家的儿郎出色,太后并不算太美,只是皮肤润泽白皙,举手投足间很有一种韵味。她年轻时,是在当时盛宠的嘉贵妃手里吃过亏的,嘉贵妃便是生得格外美貌,
因此,太后对相貌太出色的人总是没有好感。当然,对自己的儿子和弟弟是例外。
离开太后宫里,霍宁珘径直便去了皇帝的房。
陆莳兰倒是还没有走,皇帝在让她陪着下棋。
宫阙里规矩森严,下人历来静无声息,太安静了,大门又开着,霍宁珘在门外便听到了萧冲邺与陆莳兰模糊不清的对话声。
两人的声音缠在一起。陆莳兰的嗓子虽然有些淡淡沙哑,那声音本质却是如一股小溪流般细柔,却并不如萧冲邺变声过后的低沉醇厚,倒像是被什么药坏了嗓子。霍宁珘眯了眯眼。
内侍通传之后,皇帝起身相迎:“小舅舅来了。”
“首辅。”陆莳兰也赶紧站起来见礼。她看到霍宁珘,立即想起许多天前对方教她射箭时的情景,心里忽快了两下。
霍宁珘也有好些日子没见着陆莳兰,这些天,对方一直在忙。他虽然看了都察院送来的奏疏。但面对面地看到陆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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