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不知什么时候撕裂了黑夜的幕布,在窗玻璃上抹上了一层淡淡的浅蓝,显示着朝晓已经来临的晓星也渐渐隐去。
金色的霞光,犹如一只神奇又巨大的手,缓缓地托出那些让人注目的色彩,大地已经苏醒了。
可是躺在床上的华却未见有异动。
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两眼肿胀,眼皮像披着一层重重的铁皮,怎么睁也不愿意睁开。虽然他的脑海里仍然迅速而猛烈地演变着他小说里的情节,而是身体却完全不听他的控制。
身体的每个部分都分裂成每个细节的环节来反抗他的命令。首先是后脑勺。
外面的虫鸣一声声,一阵阵,一大片,远远近近,组成一部生趣盈然的秋天乐章。
而华听到的是滋啦滋啦地发现疼痛的响声,就像被魔鬼拿出去油炸一样,似乎还冒着青烟,让你看到十八层地狱里的自己——惊心动魄地嚎叫着。可是你并未犯过“卖淫嫖娼,盗贼抢劫,斯善凌弱,拐骗妇女儿童,诬告诽谤他人,谋占他人财产c妻室之人”,怎么会被打入油锅地狱呢?而且你还未曾死吧?
华轻轻地一按自己的后脑勺,一瞬间,犹如一束强烈的电击,激烈地冲击着脑膜,迅速扩散开去,整个脑皮层全部受到袭击,疼痛起来。
难道自己真的进入轮回?不!这可是真实的存在啊!
接着华发现刚刚仅仅举动一下而已的手臂竟然是酸痛传遍。这个疼痛似乎是从神经末梢开始传达过来的,从神经末梢的细弱经脉里迅速而快捷地向大脑中枢传达着这个感觉:所有的经脉已经寸断了吗?我要死了?
天气渐渐清凉了,“叭嗒c叭嗒”地又几片叶子落下来,让人眼前又出现落叶妆成“山山黄叶飞”的秋色。
华的脑海仍然地转动着他的小说,甚至想到他的小说或许可以用上这些素材的是:当秋天来临时,落叶衰老了,欣然离开了自己母亲的树木,投入世界的母亲大地的怀抱,化作一份肥料。没有赞美诗歌来咏唱它的努力,只有秋风萧杀;没有墓志铭来纪念它的存在,大地才是它的归宿。落叶用自己的奉献,换来金秋的累累硕果,用自己的生命,赢得了秋日的无限生机,这是多么伟大的牺牲精神呢!难道它的精神不值得赞美吗?
华想坐起来,可是他发现自己全身无力,似乎他能感觉到自己全身的毛细血管都充满不干净的能量,——负能量,让他无法按照自己的意志去行使自己的行为。
怎么回事?他体内的能量为什么一下子完全变成了如此让人绝望而无助的负能量呢?
一阵秋风吹过,华能感觉到皮肤表面上的阵阵清凉,像湖面上微微荡起的细碎涟漪,不对!那是——汗水?
华用力地呼吸,想让自己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因为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是清醒的。他只想尽快从这万劫不复的痛苦中解脱出来,即使是死也比这样受尽折磨来得爽快。
这时负能量已经冲击到他的咽喉,剧烈的疼痛不断地刺激他的神经,咽喉干枯且疼痛地警告他不要用力。
原本,面对如此强大的疼痛感,人早就应该晕过去才对,可谁知道,华却能清醒地感觉出来每个细节末章的疼痛,这种酷刑恐怕不是任何人能忍受的吧?
现在他丝毫不想动弹,但是他的意识并没有痛苦地呻吟,而是考虑着小说的下一个环节如何构思,正在不停地挖掘出深埋在心底的宝藏,让它流出字字句句,汇成江河大海,形成那些生动感人的作品来。这不是只为了应付的稿子,这是他灌注了生命力量的精华,闪现着他某些人性的光辉。
华能真实地感觉到的疼痛像波浪一样一阵阵又一遍遍地袭击而业,看来昨晚是不应该熬夜,看来昨晚是不应该让空调吹得更猛烈一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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