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儿的相貌丑陋，又吓人，红归怕农家阿婆见了会吓到，便主动解释：“我远方表亲，跟着我一同逃难的，这里，”

    红归指指脑袋，朝农家阿婆摆摆手，转着一双绿豆眼声说：“不好使，有些毛病，脸又长坏了，见着人也不会说话。”

    确实，

    从相遇到现在，傻儿总共也没说过几句话，且都有些口齿不清，倒像是许久没说过话的人突然开口说话，然后被一口老痰给卡住了。

    农家阿婆笑得和蔼可亲，又慈祥，连忙说：“不妨事不妨事，二位公子慢坐着，老身再去给公子做一些吃食带在路上用。”

    “哎呦！这怎么使得！”红归蹭一下从长凳坐起来，坐在尾端的傻儿因为板凳受力突然失衡，就从凳上滚落，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边红归已经三步并两边的跑过去握住农家阿婆的手，感激涕零：“老人家，大恩大德无以言谢！”

    “公子客气了。”

    “是啊，”红归话锋一转，“腊肉的味道极好，老人家多放些，熟米饭在这热天也不好存放，老人家帮我们换成芝麻烧饼如何？清水装十葫芦就好。”

    他细数着要带上路的东西，丝毫不见外不客气，农家阿婆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住了，这胖子也忒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公子稍候。”

    待农家阿婆转身进厨房后，红归才过去把傻儿拉起来，后知后觉的问：“没留神你摔了，疼没？”

    傻儿摇摇头。

    随即他握住红归的手，指指门外那棵大柳树，扫帚粗眉皱成了一个同心结，他觉得这柳树古怪得很。

    红归顺手望过去，只见山风吹过，柳树的枝条却纹丝不动，是人都会觉得怪异。但红归是见惯了怪事的人，所以并不觉得奇怪。

    这大山连绵不断，一路过来都不曾见人家，唯独这僻静山坳独有一户，且主人还是寡居老妪，已是无法下地劳作之态。但观老妪家中米粮充盈，未见清贫之苦，还有上等野猪晾晒的腊肉，晶莹剔透香喷喷白米饭。且，连山头的另一边的河流水都是墨汁色的，偏这老妪家中有清水，又不见院中有水井，清水从何而来？

    入门时红归便注意到这些了，不过未戳破，若对自己无害，他便不会管。深山老林妖怪多，有些伪装也实属正常，莫挡他的去路便好。

    吃饱喝足，就是红归最大之心愿。

    “莫管。”红归把傻儿摁回长凳上，如今他自身难保，只求各路牛鬼蛇神好心放他一马，他就日日烧香上供感恩戴德了，哪还能去主动挑事儿。

    傻儿似乎不太高兴，丑陋狰狞的脸黑气沉沉，坐下也觉到不安，他拉住红归就要出门远走。

    谁知刚到院子，就见农家阿婆抱着一个柳条框站在篱笆门边，竟是堵住了红归两人的去路一般，

    “公子的干粮还未拿，这急冲冲的是要往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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