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丘河河堤虽没有修好,但在军民齐心协力下也已经堵住了不断漫出的水流。
河下平原上的一个小树林中,泥土被河水泡的松软,一个颀长的身影正在月光下奔跑,这身影奔跑的速度并不快,但令人惊异的是每跑上一段距离,但凡遇见一棵树,这身影就会一跃而起,身轻如燕地跳起两个成年人那么高,然后在树干上蹬上一脚又跳上几尺后这才落地。
不知过了多久,身影这才停止了这样重复的动作,然后靠在一棵树上,擦了下额头的汗水。
皎月将身影的面孔照出来,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
“呼,这兔跳跳的是有些高,不过体力消耗也挺大啊。”
靠在树上的陆七喘了口气后,脸上有些欣喜地自言自语道。
没错,这几日除了在兔子身耗些心神之外,陆七每晚还会偷偷溜出来熟悉这从兔子身上得到的技能,几日时间倒也算熟练了。
而之所以不在他的军帐里练习,陆七还真怕自己一跳就将军帐给顶出个窟窿,闹笑话倒是其次,关键若是让那些人知道他能跳这么高,估计不得暗自讨论一番,对于这些没必要的风头他向来是不喜欢出的。
不过自以为没人看见的他还是算漏了一点,至少在今天来说是这样,因为此刻一双略微诧异的眼睛正在天上看着他。
自然是书生。
在为青衣姑娘可惜了一阵子后他便离开了,准备继续做自己的事情,毕竟自己的书上现在还没写上什么东西。
然而也就算不得太远的距离,他又看见了一个少年在夜里奔跑,起初并不是很在意,直到当他看见那少年跳上那么高的时候,才有些吃惊。
以他的修为自然看出这少年不是修行者,也算不上一个武者。
什么时候一个普通人能跳上这么高了?!
迟疑片刻,书生眉头一挑,轻轻落在了地上,将那本破旧的书插在了腰间,朝着少年那边走了过去。
休息片刻,陆七再站起身来,身子一沉,脚稳稳地踏在有些松软的土地上,练起拳桩来。
“这拳打得不错。”
一声轻飘飘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
“谁?!”
陆七望向声音的方向,立马收了拳,剑眉一拧,脚下踩着的泥土更往下陷了些,全身的肌肉也微微紧绷起来。
树林后,走出一个穿着儒袍的书生。
“不必那么紧张,我又不会害你,再说你看你一个当兵的,我一个书生,该是我怕你才对。”
看着陆七警惕而冷冽的眼神,又一副随时准备上前拼杀的模样,书生有些好笑地指了下自己,摊手说道。
陆七没有回话,依旧保持这随时可以进攻的姿势。
见他不说话,书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自顾地找来一块石头,毫无形象地坐了下来。
场面有些沉默,借着月色,书生神色自若地翻看着自己的书,而陆七也冷静地思考着来人的身份。
约摸半柱香后,书生终是有些忍不住了,将书籍合上没好气地看向面前这个远比自己想象中沉得住气的少年。
“喂,你这年纪怎么跟个老头似的,能说句话不,也不问问我是谁?”
“我早就问了。”
陆七沉默片刻,出声说道。
书生却是一愣,随即想到那个简简单单的谁字,脸皮扯了扯,深吸一口气,严肃道。
“我说的是正式的问,读书人要有仪式感。”
陆七疑惑地看着这突然出现的奇怪书生,有些搞不懂他到底想干什么。
“不问算了。”
又是一段尴尬的沉默后,书生见陆七还是这番模样,一种挫败感油然而生,甩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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