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文官,袁建丰暗暗摇了摇头,最近这两年什么都变得快,以前那个只知道跟自己舞刀弄枪的落落恐怕也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但他又很快想到,只有这样的落落才能安稳坐在晋王这个位置上。
正想着,二人已经到了暖阁阶下。
王缄停下脚,拱手向袁建丰告辞:“晋王这几日对袁将军可是翘首以盼,我便不进去打扰了,袁将军请吧。”
“好,王司马咱回头再见。”袁建丰抱拳一笑,便转身抬脚进了暖阁。
此时日头不错,阳光刚好能从东边窗棂照进来,把暖阁里照得通明,却又不闪眼睛。
借着光线,袁建丰一进暖阁便看到了那个负手立在暖阁里的背影。
“末将突阵指挥使,兼云州防御使袁建丰,拜见晋王!”
说罢袁建丰便慢慢抬起头来,正好看到那个腰杆挺拔的身子转过了身,与自己的目光交汇在了一处。
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看到那个亲近信任的眼神,袁建丰一路上的忐忑与拘束瞬间就烟消云散。虽然曾经的落落变成了如今的晋王,但二人以往日积月累下来的情分并没减去丝毫。
“跟我在这客气什么,赶紧起来!”李存绍笑着朝袁建丰走来,又指着旁边的位置招呼道:“你这一路赶来可不容易,快坐。”
袁建丰确实没客气,一屁股坐下来就开始诉苦:“你那信上啥也不写,就写个先王薨逝,太原危急,速来。看得我心里头急得跟火烧似的,紧赶慢赶,连胯子都要被颠成娘们了,结果现在来了竟然又啥事没有。这一路上跑死的马,回头你可得从马监里给我补上!”
“成!”李存绍大笑两声,一口答应下来,又挨着袁建丰坐下,自嘲道:“这晋王的位置坐着麻烦,只有办这些事时才方便些。”
袁建丰一脸难以置信:“还没听过有人嫌自己位置高的嘞。”
李存绍笑着摆摆手:“你不懂,位置越高,身上得担起的事就越多,反倒没以前那么轻松了。”
“好像是这么回事。以前跟先王打仗,只管骑马冲进阵里杀他娘的就是,现在还得管着运粮征丁一堆破事,确实麻烦得很。”袁建丰点点头,又嘿嘿笑道:“所以为了免去这些麻烦,还是直接来你帐下听命来得轻巧痛快。”
李存绍知道袁建丰嘴上看似不客气,实际上言语里一直讲将立场跟态度摆得很正,于是他赞许地点点头:“先不说那些,这回你在北边待了半年,说说云州那边怎么样?阴山那边的鞑靼人还安分么?”
见李存绍说起正事,袁建丰也严肃了起来:“最近几年南边打了几场打仗,咱在北边的兵马也调拨了几回。但咱河东一直跟北边相安无事,虽然马司驻牧的场子被抢过几次,不过这在往年也都是常有的事,打跑就成了,暂时应该没甚担忧的。”
李存绍闻言点了点头,先前确实有些担心李克用死了之后北边也跟着乱起来,到时自己可就真要左支右绌,难以应付了。
“话说回来,最近契丹那边倒是有个叫阿保机的家伙似乎很有本事,听说在北面已经灭了不少蛮子,名声都传到云州来了。”
“耶律阿保机?”
“不知姓啥,兴许是这个人。”
李存绍刚刚发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自己一直惦记着北边这个巨大的潜在威胁,难道此时契丹就要开始崛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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