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驾重新动了起来,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从怀德门进城。
进城之后,前来迎车驾的一众文武便纷纷告退回府,识趣地将时间留给李存绍一家人。
周德威与薛直则带兵还在护送着车驾,李存绍只顾得上与周德威打了个招呼,便被刚刚脱离险境的三个弟弟簇拥了起来。
李存绍与弟弟们并马走在车驾前面,听李存勖说着这回的惊险:“父王大行那日,在后府管事的景进跑来叫我们兄弟,说是父王醒了要见我等,情急之下便想也没想就被带上了马车。谁知道那马车绕了一阵却不往西苑走,我们起了疑,没想到突然从那冒出来一队亮着刀子的兵,逼着我们从侧门出了府。”
李存勖长叹一口气:“结果就这样,我们兄弟三人虽然距父王不过百步之遥,却因此没能见上父王最后一面。”
李存绍皱起眉头:“这么说,叔父还勾结了王府里的人?”
“正是如此!”李存霸抢过话来,“那些人分明是父王养的狗,如今竟敢咬主人来?!”
李存绍神情严肃地道:“最难防的总是内部。南边的朱温害不了咱家,叔父勾结上那些家贼却能轻巧地就将你们推入险境。三弟放心就是,回去我便把那些家贼一一都揪出来。”
李存霸在马上焦躁地扭着身子:“照我看也不必花功夫去查明了。府上的这些下人一个也别放过,长兄都砍了他们脑袋罢!”
李存绍不语,看着李存霸眼中的杀气,一时间他竟想到了死去的李克用。自己这三弟倒是继承了李克用的好狠暴戾的性子。
一旁的李存勖见李存绍不言,连忙拽了拽李存霸的胳膊:“长兄自有打算,用不着我们操心。”
李存绍回过神来,也岔开话题道:“还好咱家有上天保佑,总归有惊无险的回来了。话说回来,刚才怎么没看见陈妃?”
此话一出,三兄弟又皆是露出哀伤的神色。
李存绍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李存勖又是一叹:“用兵押送我们去梁军大营的是中门使孟知祥,那孟知祥见陈妃貌美,轻薄了她……当夜陈妃便自缢去了。是我们兄弟无能,竟使陈妃受辱。”
“操!”李存霸咒骂道:“那狗日的孟知祥人模狗样,谁知道是这么个货!可惜后来周都使的人救了咱,却叫那厮侥幸跑了,我迟早要扒了他的皮!”
“可否麻烦长兄件事?”一直听着几个兄长说话的李存美突然小声说道。
李存绍看向李存美,虽然原本李存美在兄弟几人中性格最为温弱,但这回明显是被吓到了,今天见面以来一直神情飘忽,基本处于沉默不语的状态。
李存绍好言道:“我们是至亲兄弟,哪有麻烦一说?四弟有事跟我说成。”
李存美低下了头:“陈妃死后尸身被那些兵士抛在岗上,我一直都记着那地方,长兄之后派些人跟我去将陈妃收殓了吧。”
李存绍一愣,立马点头赞许道:“四弟这事做得极对。陈妃既是父王的妃子,便也是我们半个阿娘,于情于理都应该如此。”
接着他又沉下脸来:“不过那些敢害咱家的人,以后一个也跑不掉。”
……
众人在王府前下马,薛直过来为李存绍牵绳,李存绍则趁机不动声色地吩咐他:“过会先带周德威在暖阁等我,待我安顿好母妃后就去相见。”
薛直点了点头,便接着招呼兵士们牵马安顿。
进了王府,几人便先向去东苑走去。东苑平时走起来觉得不远,但如今刘氏眼睛不能视物,李存绍搀扶着她慢慢挪着步子,第一次感觉王府里的路竟也是如此漫长。
到了刘氏寝宫,李存绍将刘氏细心扶在椅上,几人便也纷纷落座。
看着如今刘氏变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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