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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幽州,官道上突然出现一支长长的队伍,一路上冷清的道路骤然间“热闹”了起来,李存绍的耳边也尽是旁边行列里传来的吆喝与叫骂声。不过这支队伍既不是来往的商旅,也不是出征的将士,而是符存审在卢龙境内征发向河东运粮的民壮。
望不到尽头的官道上,一队队民丁在幽州士卒的组织下推着一辆辆满载粮秣的轮车前行着,而他们前行的方向正是李存绍身后的河东。从幽州到太原府,李存绍带着亲从一路快马奔驰都需要三日时间,也不知这些征发来的可怜农户还能否赶在新春播种的日子前回到幽州。
虽然最寒冷的日子已经过去,最近也没有大雪的侵扰,但在这支贫穷的队伍中依旧不乏还穿着单衣和草鞋的身影,在寒风里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吆喝着卖力拉车。可即便如此,负责押运督粮的士卒仍然时不时地将鞭子和拳脚施加在这些佝偻的身影上。
几次李存绍都看不过去,停下马叫来押送的长官将其斥责一番。但不久到了下一段路,同样的情形却依旧在上演着。
李存绍无奈,知道自己即便一路斥责下去也未必能起到什么作用,反而若是被有心人再给自己扣上一顶延误押运的帽子,到时如何再去跟李克用说理?眼下的世道完全不是讲仁义的世道,上位者们考虑的首位永远是自己麾下是否兵精粮足,军势是否强大,而绝非是眼前这些生活在各个州县乡下的百姓们的生死。
李存绍一夹马腹,带着亲从们加速向幽州城疾驰而去。
战事迫在眉睫,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耽误,一进幽州城李存绍便拍马直奔节帅府。
幽州节帅府门前,一身戎装的令兵们进进出出,看得出符存审似乎对即将出征的准备并不充分。
李存绍做过留后使,因此门房还记得他,告诉他符存审此时就在正堂上。
刚进堂,就看见符存审仍在伏案书写,堂内还站着几个令兵。“传令易州兵马使刘琠,携带五日干粮,正月三十前率部到达瀛州,易州刺史王汉升征发民壮将易州余粮后续悉数押送瀛洲。复述一遍。”
排头的令兵抱拳又将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符存审这才点点头,吹干手中信纸上的墨迹,封存好后交给那令兵,这一抬头也看到了刚进来的李存绍。
令兵领命去了,符存审又挥手叫剩下几个令兵也先退下,站起来向李存绍招呼:“上次和小太保一别已有数月,小太保英姿比起先前更出众了,快请坐吧。”
李存绍拱手回礼,笑道:“以符节帅跟我的关系,咱俩无需客气。”
符存审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的对,是我多礼了。”
李存绍摆摆手,挨着符存审坐下,正色道:“我还急着去沧州调集兵马,现在跟节帅长话短说。”
“就是。”
“想必节帅已经看过了父王的军令,此役河北诸军都归符节帅节制,我所率的义昌军也是节帅偏师。但还是得先问明白,节帅从幽州准备出多少兵马?”
符存审看着李存绍:“自然是按晋王之命,调幽州及各州兵马南下,预计会有五万余众。”
“幽州余粮可还够五万大军出征?”李存绍也看着符存审,直接问到他最关心的。
果然,符存审一听粮草二字眉头就皱了起来:“小太保所问正是我最担心的。今年年前时因河东北边州县受灾就调去了一部分储粮解荒,这几日又要将幽州城府库的所有余粮悉数调去太原供晋王大军就食。恐怕再过几天,幽州城里就只剩下为开春所备的粮种了。”
李存绍也觉得幽州这两月来几番向河东输粮,此时府库内必然不充裕,没想到竟已经快到了底!
见到李存绍一脸忧色,符存审又宽慰道:“不过幽州城没粮,下面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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