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一声让墨君愣住了。
他本以为这趟镖押的是什么货物,想不到镖车里坐着的居然是个人,而且这声音还有些耳熟,但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了。
墨君见那王汉与对方谈崩了,本盘算着出手帮个忙,不料却又生出变故,于是便耐心地等了下去。
只见从一行镖车里最不显眼的那辆走下来一名男子,身着淡墨色长衫,头事!我就问你,你可吃过杂粮米糠、芥菜草根?你可有忍饥挨冻、衣不蔽体?你家可有被县令欺压过?你父母可有死于瘟疫无药可医?你的兄弟可曾被强征民丁、姐妹可曾被欺辱霸凌?”
荀玉展一滞。
“什么忠义道德,带着弟兄们吃饱饭不被欺压就是老子的忠义道德!”
荀玉展摇头道:“这些只是借口而已,你被人欺辱,却反去欺辱更弱者,那就是你的悲哀。讨饭吃的手段有很多,抢来的饭,还不如饿死。若天下人皆如你这般为非作歹,你以为你就不会再被欺辱了?”
显然,这一句话,又戳到了匪徒们的痛处。
而这一次,他们再也按耐不住了。
匪徒们群情激愤,纷纷抄起刀子一拥而下,那被荀玉展点燃的怒火顿时蔓延至整座山林。
王汉等镖师叫苦不迭,也顾不得埋怨这公子了,急忙将他推到身后保护起来,随即也抄起武器迎了上去,双反顿时杀作一团。
镖师们的武艺较于匪徒虽高,但一是对方人多,二是气势落于下风,仅仅一个照面,便隐隐有了溃败之势,匪徒们虽舍弃了有利的地形与武器,但这汹汹而来的气势,也同样不容小觑。
荀玉展被推至了墨君所在的镖车旁,他靠在车边,焦急地望了一眼战场,又回头看了看马车,深吸一口气。
荀玉展知道里面有个剑客,看他样子也不简单,这等局势之下,也唯有请他帮忙了。
他抬头望去,正好对上了墨君掀起车帘看出来的目光。
“这位大侠,江湖救急。”荀玉展眼珠子一转,拱手请求道。
墨君看着他一副认真的样子,一时有些忍俊不禁,为防荀玉展将他认了出来,故意压低声音道:“这位公子,这好像是你自己惹得麻烦吧。”
荀玉展不知如何回答,脸上的神情显得更急了。
“难不成你是故意想引他们下来?”墨君见状,若有所思道:“想不到这位公子如此深明大义,暗地里原来在耍些小聪明。”
“是……也不是。”荀玉展像是被人戳穿了心思般手足无措,随后黯然道:“我的本意并非如此,若是可以,我更愿能与他们讲得通道理。”
墨君摇头叹道:“这位公子,在下也觉得你错了。江湖凶险,岂是你一两句道理就能打动的?放眼整个天下,不都是利字当先,仁义道德在其面前,皆为虚妄。”
荀玉展急忙争辩道:“你这才是错了!”
墨君摊手道:“何错之有?简单来说,你让我去救他们,我又有什么好处呢?长远来说,天下不平之事众多,救得了一时,难不成能救得了一世?”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荀玉展目光黯然,但在一瞬过后,这份黯然便升腾起茫茫的亮光,而他脸上的青涩稚嫩仿佛在这一瞬尽数褪去。
“但是……我不认同!”他昂首,这般说道。
“武者,只可平定一方,文人,方可安邦定国。若我手中有刀,我定会去平所见不平之事,只因我心有仁义,所求问心无愧;若我手中有笔,我定要拜入朝堂,扫平天下不平之事!”
“即便路途坎坷,满是荆棘,即便会成为众矢之的,万人之敌,我仍要坚守我心中的道义!”
“我仍相信这天下间还有着真正的仁义之士,也相信士力所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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