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一堆寂寞的坟茔。也许,只有失去的,才知道珍贵。更何况,于照彬根没得到。几年下来,这种思念历久弥新,几乎让他发狂。也正因为如此,他在军中尤其拼命,在和北人数次交锋中,屡战屡胜,才被诸葛飞破格提拔,得任水狮营长。
活着,就要出人头地,实现对兰的承诺,要么就死,去地下陪她也好。
那亲兵还待再劝,于照彬将他一把推开,一手攀着缆绳,然后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主将一马当先,两个亲兵面面相觑,最后咬了咬牙,跟在于照彬身后,蚁附而上。
俗话得好,“将乃军之胆。”一个英勇的主将,他能将士兵的勇气极大的激发出来,爆发出无以伦比的战力。眼见主将身先士卒,江南水兵齐声喝了声采,重新鼓起勇气,朝奋威号源源不断的冲上。
一波箭雨下去,没有起到杀鸡儆猴的效果,敌方攻势反而更甚,王知庆心下有些发慌,这些人都是疯子么竟是如此不要命的。周围士卒也露出惧色,王知庆提着长枪守在一侧,喝道“不要慌,我们援军马上到了,坚持一下。”
僚舰已赶来支援,最近一艘仅有两箭之地,正与外围几艘敌船缠战,但敌船甚是矮,突破只是时间问题。听到王知庆呼喝,所有士兵心下一安,暗道“是啊,只消顶住这一会,援军就来了,敌人攻势自然瓦解。”
此时于照彬已攀附到顶,他双手撑住船沿一用力,身子一长,人已跳上了船舷。人一跳上,手中长刀一横,先取了个守势,可预料中的箭雨并没来,不由一怔。守在旁边的两个北人士兵一见又有人上船,厉喝一声,一展手中长刀,直取于照彬左右。
一左一右,左的在前,右的在后,两人先后之隔,仅一步一遥。
来得好
于照彬就全神贯注,一见两人先后攻上,夷然不惧。船帮上不便闪避,一避就跳到大江去了,他撇开右面那人不管,身子朝左微微一侧,不理卷向自己裤腿那一刀,照着那人头部就是一刀砍去。
这是以命搏命的打法,他这一刀下去,固然可以把那士兵来个身首分离,但自己双腿肯定也保不住。按以卒换将,怎么也是北方赚了,可那士卒死到临头,心头却有了一丝犹豫,王知庆才过,援军马上就到,实在犯不着和这南人拼命。正待收刀闪避,于照彬已抓住他愣怔的瞬间,长刀一划而过,一刀割破他喉咙。
那人仰天而倒,临死才想起,战场上怕死的人,往往死得更快,可他已没第二条命来后悔了。
眼见袍泽惨死,右首那人眼睛都红了,手中刀势也快了几分。于照彬此时已腾出手来,自不可能被他轻易击中,顺势一跳,那人势在必得的一刀,几乎擦着他脚板撩在了空处。那士兵一怔,正待变招,于照彬已落回船帮上,厉喝一声,顺势一脚点中他右肩,后者只觉一股大力涌来,“噔噔噔”的连退几个大步,然后“哇”的一声,喷出老大一口鲜血,再也爬不起来。
敌将如此悍勇,北人士气为之一沮。
这一切落在王知庆眼里,却是心急如焚。于照彬如此强悍,简直就是一台士气鼓动机。如不尽快打掉此人锐气,此消彼涨之下,事情将变得不可收拾。眼见周围士兵露出惧意,他咬了咬牙,厉喝道“踌躇不前者,斩”
现在就算硬着头皮也得上了,他手中刚好有把长枪,离于照彬也不是太远,紧赶几步就到了。到了当面也不多话,脚下一错,手中长枪挽起斗大一个花,一枪朝于照彬前胸点去。
逼退了两个人,于照彬正待跳下船来。听见王知庆厉喝,心道来得正好,反手就是一刀撩去,只听“嚓”的一声,两人刀枪相交,王知庆枪杆未断,竟是铁木所铸。于照彬正欲抽刀再战,却觉得劲风扑面,起码有五六把武器朝自己点来。
那是其他士兵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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