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长时间沉默。吴明呆得白无聊赖，只得没话找话道“对了慧，现在天黑了么。”

    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她和自己一样，都关在舱底，怎么可能知道天黑与否。正准备阻止，对面却传来悉悉的声音，过了好半天，慧才喘着气，细声细气的道“大人，天黑了。”见吴明不话，她大概以为生气了，声解释道“上面通风孔有点高，我身上捆有绳，要掂着脚才能勉强看到天色”

    吴明点了点头道“嗯，知道了，谢谢你慧。”

    慧似乎很高兴，又笑了一声，突道“对了，天黑了的话，大人该休息了吧。”过了会，她又幽幽的叹了口气“唉，就是现在不能侍候大人饮食起居了”

    吴明心头酸酸的，转移话题道“对了，慧，你家父母还在吗”

    两姐妹出身贫苦，这个吴明老早知道，但具体情况，他还真没时间过问。慧又笑了声“还在呢，就住在南宁城外。姐很好，每个月都要放两天假让我和云轮流回家探亲。”起父母，她语言轻快了些，吴明都能感到她眉飞色舞了“父母对我和妹妹都很好，现在妹妹都能接济家里了，乡亲们都羡慕着呢。”

    是吧，云都已是杨易妻子了。杨易也是出身平民，自然不会亏待于她。她现在是正正的五品将军夫人，这对于普通人家来，已算是一步登天了。

    一提起父母，这个文静的女生犹如变了个人般，贴着舱板继续向吴明倾诉，她的父母，她的家乡。过了半晌，慧才怯怯的道“大人，你在听么”

    吴明道“在呢，我在听。”慧似乎松了口气，顿了顿，又怯怯的道“等将来不打仗了，我想回南宁多陪陪父母。”还不等吴明回答，她又叹了口气，防佛在自言自语般“大人天天都在打仗，不然全家都回南宁多好。”

    听她得幼稚，吴明不由好笑，顺口道“没有吧，那有天天打的，这几年不也经常陪你们么”

    “才不是呢。”隔壁传来慧娇憨的声音“大人和姐成婚那天，是复兴元年九月十六，今天是复兴四年十月二十五，整整四年零一个月又九天，共计一千三百九十五天，其间大人两次出征，一次为南下广阳，一次为西征中西，共耗时一年五个月又三天，总计五百二十一天。用一千三百九十五天减去五百二十一天，共计八百七十四天是陪着我们的”

    吴明几乎惊呆了，半晌才吐了口气道“慧，你算得真清楚。”

    对面女子轻轻叹息了声“大人不在的时候，姐脸上少见笑容。我也愁得慌，所以大人每次出征，我就会用笔记着，每多一天就多划一横。”

    吴明忍住鼻头酸意，强笑道“是么每次你都记得么”

    慧道“是啊，每次你出征，我都在姐身后呢。”

    是么她每次都在清身后吴明努力回忆出征时的情景，依稀在祝玉清身后找到一个青涩的少女身影。她不像祝玉清一样哭，也不像祝玉清一样对自己挥手。她只是用双手绞着朴素的裙裾，安静的看着自己远去。

    慧声音低了下去“大人，难道你不记得么”

    一滴泪水缓缓从吴明眼角流下，他连道“记得呢，怎么不记得。”

    时间如刀，不记得的东西太多了。多少个在乎自己的人，自己可曾在乎过她自己满口众生平等，可又几时以平等的眼光去看待过这个少女。她也是个人，是个有自己期待，有自己感情的人。

    吴明的声音有些走样，慧不由惊道“我错什么了么惹大人生气了”

    吴明平复了情绪，缓缓道“没呢，我在想，我天天打着仗。陪你的时间少，实在委屈你了。”

    慧甜甜的笑道“能陪在大人身边，慧就知足了。”她的声音又带着点黯然“唉，要是一直能这样就好了。”

    一直就这样，吴明不由一呆，笑骂道“感情你坐牢上瘾了，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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