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来了吴明西征以来,大概事务繁忙,丞相已是许久不曾踏足统领府。祝玉清眼睛一亮,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潮红,她在躺椅上努力撑起身子,有些急促的道“还不快有请。”
这个动作的力度有些大,她顿时剧烈咳嗽起来。慌得慧云连忙把她扶稳,不停的为她抹胸捶背,一时间手忙脚乱。也就在这时,丞相在胡管家陪同下,从外面转进了内院。
隔得老远,祝淮就见主仆三人乱成一团。他在远方抬起头,高声道“怎么了”
慧答道“回相爷话,夫人听得你来,心情激动,又咳起来了。
丞相吓了一跳,大步飞奔而来,边跑边道“先别乱动,待相看看再。”
统领府是祝玉清亲自主持修葺的,不但森严大气,也颇有规模。内院也有一定面积,从入口到主楼有近半里路,可祝淮健步如飞,几乎是脚不沾地,稍倾就冲到了三楼。他从躺椅上一把扶起祝玉清,掌中真气源源不断的输过去,轻声道“清儿,你好些了吗”
得他真气输入,祝玉清终于稳定下来,她睁开眼端详着丞相,过了好一会才道“父亲,你比以前瘦多了,也比以前老多了。”
丞相苦笑道“傻孩子,岁月不饶人,是人终究都会老的。”
他是一国之相,人前人后风光无边。在南宁,听到祝淮二字,所有官员莫不心惊胆颤。可在这个心爱的女儿面前,却露出少见的慈祥。祝玉清在他怀里眯了眯眼,似乎在享受他的怀抱,半晌才道“其实,父亲大可不必如此操劳的。”
丞相怔了怔,道“我乃一国之相,不如此何以安邦立国,清儿真是糊涂。”
大概是丞相的真气起了作用,祝玉清气色大见好转,她摇了摇头,想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丞相看着搁在旁边的药汁,皱了皱眉头道“按照时辰,现在不早该服药了么姐的药怎么还没动。”
对其他人他可没这么好脾气,语气中已大见怪责。积威之下,两个婢女早没了刚才的从容,吓得同时跪倒在地“相爷恕罪。”
祝玉清轻声道“父亲别怪她俩,是我不愿喝的。”
丞相“哼”了声,端起了碗。对慧云道“我和姐要些贴心话,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你们下去吧。”
两人同时磕了个头,轻声道“是。”然后爬起来,战战兢兢的退了下去。眼见她们下了楼,祝淮才用药勺在碗里搅了搅,然后舀起一勺,凑在祝玉清嘴边,柔声道“来,清儿,喝吧。”
看他对慧云耍威风,祝玉清大为不满,待扭头不理他,但一听到他用如此语气话,心下一颤,不自觉的张开了嘴,乖乖的把这口药喝了下去。眼见一碗药消失大半,丞相不由舒了口气,他抬起头,顿时怔住了“清儿,你怎么了”
祝玉清苍白的脸上,此时正挂着两粒豆大的泪珠,她轻声道“父亲,你已经好久没来看我,也没这么对过我了”
祝淮一怔,旋即笑道“傻孩子,为父不是过么,我忙。”
祝玉清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仍是轻声道“怕不仅仅是忙吧”
两人都是聪明绝伦之辈,有些话虽只一半,但已相当于什么都了。祝淮怔住了,半晌才放下碗道“清儿,你是在怪父亲么”
祝玉清垂下眼睑,盯着药碗里的余沥“阿明哥连战连捷,已把南版和青庭收入囊中,如今更与姨父结为翁婿,这已对父亲的权势威严构成了严重挑战,你疏远统领府,也属应当。”
丞相了起来,负着双手望着外面。知了仍是一个劲叫着,让人心头更增躁意。他半晌才道“你嘴上没不怪,其实心头仍在怪我。为父殚精竭虑,所为还不是祝家江山,你怎么就看不清这点呢。”
祝玉清睁开了眼,盯着他道“父亲大人口中的祝家江山,是指汉复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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