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正要上两句，耳中却听到昌带着哭腔的喊声“都督……”这次众人再不留情，冲上前去一阵乱砍。姜环一手已残，加上早已力竭，如何抵得过这等汹涌人群，只一会儿就被人砍成了一团肉酱。

    葛义已是怒不可遏，指着昌叫道“來人，把这子也给我砍了。”四年前，众人在青庭被姜环等人摆了一道，他也在队伍之中。他就对昌心存杀意，现在见姜环竟在眼皮底下再次行凶，如何还忍受得住，吴明抬头扫了一眼昌，见他满脸的绝望和痛苦。猛地想起同样舍身护己的张浩，心下一疼。叹口气道“葛兄，等等，别伤害他。先抓起來再。”

    葛义怒声道“大人，不是我你，你连番被刺，命都快沒了，还讲什么承诺。”他以前和吴明有些疙瘩，自从归降南汉以后，倒是老实许多，平时也很少发表意见。现在却一改平时的温驯，火气反而是最大的。

    吴明知道他正在气头上，喝道“我有话问他。”

    葛义一凛，忽地一躬身，道“遵命。”

    他是个标准的军人，即使正在气头上，仍然恪守军纪。他手持长剑，也不还鞘，盯着昌冷声道“你子给我老实点，要再耍花枪，我手中的剑可沒大人脾气好。”

    昌脸色阵红阵白，忽地放下手中短刀，高声道“吴大人，姜督已死，我是他亲兵，有卫护不周之责，还有何面目独存世上，只求速死。”他一完，望着天空发呆，似是准备受死。葛义呆了呆，赞道“这子确实是个人物，可惜跟错了人。”话中已带了几分钦佩。

    葛义当初也是赵家的一个奴仆而已，赵飞生前和吴明不睦，连带着他对吴明也沒多少好感。赵飞死后，其头颅被悬挂于新河城头，吴明趁夜拼死抢了回來。他才对吴明的观感有所好转。但骨子里的忠义脾气却丝毫沒变，此时见昌如此，他不但不生气，反而赞不绝口，估计现在就算放人，他也是第一个赞成了。

    吴明留下昌，固然有佩服他的忠义在内。但最主要的，还是想问问何艺的下落，何艺就算死了，总得有个埋骨之所，凭吊之地。他打定主意，只要知道何艺葬身之处，就给她竖碑立传，给她正牌名分。这点，他早和祝玉清好的，丞相就算知道，只要自己坚持，他也不会和一个死人计较。

    吴明走上前，缓缓道“昌，这可怪不得我。”

    他要吴明放了姜环，吴明也答应了，但姜环宁可一死也要杀了吴明，这不能算吴明不守承诺了。昌看了看吴明，道“是，吴大人，子并沒怪你的意思。”

    吴明想了想，行了一礼道“当初在青庭，我们多承阁下照顾，吴明在这里先谢过了。”四年前，就是昌负责接待，并且给吴明等人安排住宿的。如果不算后來翻脸的事，两人相处得还算愉快。

    昌撇了撇嘴道“我也只是遵姜督之命而已。”他眼神一闪，接着道“吴大人，你有什么话就问吧，昌知道的并不多。能告诉你的，一定告诉你。”他并不笨，吴明墨迹半天，肯定是有话问自己。

    何艺的事，应该不算什么秘密。就算廖胜想要遮掩，但他做为姜环的亲兵，平时随侍在姜环身侧，多少应该知道一些。吴明忍住心头的悲伤，缓缓道“昌，四年前廖胜准备把我们一打尽，后來临时改变主意，提出只要我们交出一个女子，就放南征军残部一条生路，这事你可还记得，”

    昌呆了呆，半晌才答道“自然记得。”吴明如此兴师动众，在昌心里，恐怕不是问廖青的下落，就是姜环私藏的财产等等问題，他脑子里正打着转，那些该，那些不该。那知道吴明劈头盖脸的，却问出这么一句话，由不得他不吃惊。

    记得就好，吴明长吐口气。廖胜的妻妾一大群，他还真怕这等事太多，并沒入昌法眼，不耐记。昌话才出口，他就急急道“那女子呢，后來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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