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微凉的秋风透过贴着大红喜字的窗棂子吹了进來,撩起了祝玉清头上几缕散乱的乌黑发丝。挠在了她秀气巧的鼻头上。痒痒的,她“嘤咛”一声,长长睫毛扇动中,悠然醒了过來。昨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旖旎的美梦,梦见这个天下已无战事,吴明功成身退,二人一同骑在他那雄骏的马王身上,一路引吭高歌,踏遍东汉的山山水水,看百姓安居乐业,仓满年丰。
身上覆着的是绵软的一条薄毯,还有一件明黄的披风轻轻搭在自己盈盈一握的柳腰上。上面似乎还有那熟悉而又陌生的气味,缓缓从红罗纱帐中爬了起來,晃了晃依然有点发晕的脑袋,意识渐渐清醒过來。她一把抓过那件明黄披风,怔了怔,不由得又羞又气。最近实在太累了,既要筹划修葺统领宫,还要为即将到來的婚事担心,这一松懈下來,竟然就这么沉沉的睡着了。自己这个样子,肯定被他看笑话了吧。可他回來也不叫醒自己,心头更是五味杂陈,惆怅无比。
她抓起那件明黄披风仔细的叠好了。微微一笑,自己已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这以后知心话的时间还少了么。
听得屋内的动静,一个身形娟秀的侍女从外面走了进來,掩嘴轻轻一笑道“姐,哦。不,夫人,你昨天晚上可睡得真香。姑爷怕惊醒你,走的时候专门吩咐我不要叫醒你呢。”
祝玉清有两个侍女,是祝淮为她惊挑细选的玩伴,聪慧伶俐。跟着祝玉清久了,自然也沾染了一股空灵劲。两人一人叫慧,另一人叫云。一般來,每个大户人家的姐,在未出阁之前,都有一个贴身丫鬟。祝玉清年少时,也确实只有慧一人侍侯,只是三年前孙云虞过世,祝玉清的身体每况愈下。祝淮大为忧虑,就增加了一个贴身丫鬟轮流侍侯。这后來的就是云,也是慧的妹妹,一样的伶俐乖巧。今天刚好是慧负责侍侯祝玉清起居。祝玉清嗔道“油嘴滑舌的,这才第一天,就什么事听他的。不知道早点叫醒我么,真是失礼。”着,眉头微微皱了起來,轻轻咳嗽了两声。
慧抿嘴一笑,自然沒把祝玉清的责怪放在心上。自家姐的身子來就弱,睡觉更浅,如今好不容易睡了个安稳觉,就算沒新姑爷的吩咐,自己也决计不会去打扰她的。也许,这场喜事对姐的病情真的有所帮助吧。正想着,就听到祝玉清轻轻的咳嗽声,见对方右手抚着胸口,脸色苍白,一对好看地秀眉也深深地皱了起來。她微微一惊,走过去扶住祝玉清道“夫人,这天气一日冷过一日了,外面风凉,你再歇息一会可好。”
听得对方第二次叫自己夫人,祝玉清脸上微微一红,摇了摇头道“对了,他人呢,一大清早跑那去了。难道真的有急事。”
昨天吴明半途被祝淮急召而去,她來准备等吴明回來问个究竟。那知道心智一松,竟然沉沉睡去。现在想起來,甜蜜之余,自然也有诸多遗憾。慧扶着她稳了,吞吞吐吐地道“昨日传來消息,祝都督在广阳吃了个大败仗。现在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丞相昨日召姑爷前去,可能与此事有关。”
祝玉清吃了一惊,瞪着一双大眼道“还有这事。我大哥不要紧吧。”对这个大了自己十几岁的大哥,祝玉清是打心底尊敬,此时听到这消息,自然忧心无比。她心下一急,忍不住又咳嗽了两声。
慧连忙扶着她坐下來,轻轻为她顺了下气,答道“夫人,你也别着急,姑爷一早就出去召集人手了,据这两天就要南下增援。既然如此,那么祝都督肯定沒什么,否则何來增援一。”慧心思玲珑,低声宽慰道。
听得慧如此,祝玉清心下稍安。只是既然如此紧急,自己肯定要出去看看的。她再也呆不住,坐在窗台前,轻轻拢起秀发,抓起妆台上的檀木梳子,顺了顺额前整齐的刘海,就要结个双环髻。慧却轻笑道“夫人,你现在还留刘海做甚,应全部盘起,做夫人髻啦。”着,心地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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