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五章 夏虫语冰(第1/6页)  帝国拾遗纪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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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北风吹愁去,一朝丽日报春来,一室明光透纱幕,一双懒虫把床赖。

    懒虫各有俏姿态,庆都像奶兔偎怀,清河似狸猫护崽,抱作一团可爱。

    殷奴不觉暗笑,正想唤醒她们,太后摆手止住。

    “能睡,是福气呢。”

    天明媚,心也晴好,取妆奁开明镜,镜中人虽老犹少。

    匀脂粉,点绛唇,绾素丝,妆成宛若秋水凌波仙。

    太后看着镜里人,笑“这张脸啊,活该男人折腰”

    殷奴给她簪上金步摇,嗔道“也得看是什么男人,若是”

    若是陛下这样的男人,管你多好看,也能把脸给撕烂。

    现成例子出口大不敬,殷奴住口,冲太后微微一笑。

    太后会意,也笑“他啊,那模样那身板,活该女人折腰”

    “是是是,祖祖辈辈的美人”

    “哟,大早上的你吃过糖了”

    “哪有”

    “那嘴巴怎这么甜”

    太后不知昨夜麻雀上了枝头,见她笑意盈盈方晓苦尽甘来。

    “好啊,这才好呢。这些年,是我连累你了。他跟你的疙瘩,在我呢。”

    殷奴苦笑摇头“哪有什么疙瘩不疙瘩,只有真心不真心。”

    情事到底男人是傻瓜,自以为两句好话就能哄住女人,殊不知女人一眼就能从皮相看到骨下若是真心,怎会因噎废食十年冷眼

    太后对军国大事麻木且糊涂,儿女情长倒是清透,很为殷奴不值。

    “你啊,就是看得太明白,偶尔骗骗自己也好啊。若是当初”

    殷奴截住话头“没有什么当初,现在就是最好。”

    太后动情地抱住她,眼泪晕了妝花“好孩子,我们娘俩都欠你的。”

    殷奴受不住,嗔了一句“这下倒好,妆面又得重画,还是我受累。”

    太后破涕为笑,也嗔了回去“谁让你是个奴儿,活该”

    命贱之人合该受委屈,女奴身价就不及牛马。

    有人痛恨卑微,恨不能翻身将世界踩在脚下才能彰显高贵。

    有人推己及人,纵然直上青云仍对贫贱之人报以尊重怜悯。

    殷奴是后一种,也养出了一个不以贵贱看人的女儿。

    庆都半点都不嫌弃清河寒碜得掉渣,还特意抱了最好看的衣裳来给她。

    清河受宠若惊,想回赠点什么却发现自己好穷,破衣烂袄就是全部身家。

    她攥着一串紫藤坠儿,那是爷爷给她雕的花铃,简陋粗糙得很。

    庆都笑着抢了那坠“这个好好看,我都没有呢,给我好不好”

    清河嘻嘻笑,露出两颗兔牙“好好好,你喜欢就好,嘿嘿。”

    暖阳透窗,俩少女梳着妆辫着发,絮絮叨叨着温温柔柔的话。

    洞庭湖的波,云梦泽的烟,白虹渡天堑,飞瀑落九天。

    宫廷外的大千世界在清河的唇畔流淌,复又在庆都的梦里汇成湖泊山川。

    “庄子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语冰,可见我从来都是井底之蛙,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做鲲鹏呢”

    “你是蛙我就是蚱蜢,最爱瞎蹦跶爷爷什么都管,我也好烦。等长大了翅膀硬了,咱们就能自己飞啦”

    “嗯我要飞去看海天下之水,莫大于海。万川归之,不知何时止而不盈,昨夜我还梦见了呢,不知道跟真海是不是一样的”

    “哈哈我马上就能看了,爷爷离开邯郸就去齐国”

    两只鸟儿叽叽喳喳,惹得太后艳羡不已新雨清露,无须脂粉风韵天成。

    她也曾有过这样的年纪,有几位相好的姊妹,凑在一起有不完的话。

    时过境迁,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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