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识以为死了就干净。”着丹凤眼懒懒一转,瞄一眼郑姬“过几年,你家华阳也到岁数了。娶个秦国公主可比娶个亡国的韩国公主风光多了”
雍城公主是秦王姑母,孝文王之女,庄襄王之妹,骄横的时候棠棣她娘都还是个女娃。
果然,棠棣就不想死了凭什么让你们快活凭什么我就活着,恶心死你们
失去公主尊位的棠棣,仍旧拥有一个华美的婚礼。
何彼秾矣棠棣之华。曷不肃雝王姬之车
何彼秾矣华如桃李。平王之孙,齐侯之子
咸阳人上一次见此盛景,是秦王迎娶王后的时候。
与那时一样,黄昏明媚,少女盛装,贩夫走卒驻足遥望,歌姬花女凭栏艳羡。
然而,满城喜悦都与新郎新娘无关。
他隐去眉目,她封存喜怒,骏马在前,婚车在后,不能省略的一个握手都十分勉强。
共牢合卺,婚礼礼成,新娘端坐婚床,恐惧无声蔓延。
这婚夜,他会如何待我我又该如何待他
临嫁前夜母亲的耳语羞得她面红耳赤,今夜就要与他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么
不该不该,是仇人,倒是该杀了他才好杀不了也该咒死他才好
可是这仇又稀奇古怪,父亲母亲都没什么,她哪来这么多不乐意
哎呀呀,脸怎么红了,不要想不要想,待他来了再分辨。
新郎来时已经深夜,他来在庭中舞剑,棠棣的陪嫁里有一把藏在韩国王庭的剑。
剑名为棠溪,上古传的古剑没几个人能见到,可棠溪却是当世名剑之首。
大婚夜,新郎就撂了新娘棠棣,抱着名剑棠溪睡在了书房。
雍城公主折了一根海棠条,连骂带轰把儿子赶进新房。
他拎着衣裳进屋左右打量,除了床没地方可睡,可是床上有个陌生人。
他扫了她一眼,少女的脸鲜润活泼还未褪尽稚气,那一分稚嫩有点像
清河,他从四岁养到十岁的清河。他走近,想看清楚一点。
他进一步,棠棣退一点,待他走到床边,棠棣已经抵在墙上。
烛火映照着少女的容颜,虽然并不像清河,但是很好看。
可惜,他不知如何消受这美丽。
父亲教他为夫之道时,心在天外的新郎只听见最后两个字去吧。
所以他不明白,男女成婚,男人和女人非得睡在一张床上有什么意思
他倒头躺下闭上眼,想师父,想国破家亡的师弟,想明日就能进营点兵
夜渐深,新郎沉入酣梦,梦中的他一手掀翻半壁江山。
新娘被新郎压着裙摆,动不得也不敢睡,困到眼皮打架也只能双手抱膝打盹儿。
她一会儿想杀夫,一会儿怕自取其辱,一会儿恨他不是韩人,再一会儿希望他不是秦人
五更,鸡鸣。
新郎睁眼翻身掀被,等到新娘从被团里探出头来,新房里早已没了人影。
赵高和蒙毅都没拦住这匹野马,他愣是把秦王从被窝里惊了起来。
秦王揉着惺忪的睡眼“你昨日成婚,今日怎起得这般早”
“我向来起得这般早。”
他来这么早没用,国尉没到,他只能看秦王穿衣吃饭洗漱。
待国尉来朝,秦王终于第一次见到少言寡语的表弟侃侃而谈。
有些人不是话少,而是跟不喜欢的人不喜欢的事,无话而已。
这是一柄见不得光的剑。
秦国以治军严酷著称,军中刑罚之重堪称六国之最。
而这柄暗剑,尉缭和秦王的意思都是赏更重,罚更狠。
赏,凡杀敌国主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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