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看我当了这么久的护士,当我是什么阵仗都见过的。手机端”小陶看看老六,对石娇娇说:“当时我真的气得头脑发昏,腮帮子整个都是麻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工作不要了,我要撕烂他的脸!”石娇娇嘴巴紧张地抿成一条线,陶婕菲却又轻轻笑了笑,道:“还好菲菲从病房门口经过,她听见了,走了进来。”
石娇娇一听这话,脸最先露出一丝害怕,扭头瞪了老六一眼,老六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陶婕菲专注于回忆里的场景,把手横在头,长得还真有点像呢!”
老六似乎特别喜欢听这话,开心地直问:“是不是,是不是?小时候还不明显,我们是越长大越像的!”陶婕菲作为医护工作者说话颇不科学,“可能感情太好了,不由自主照着对方长了!”老六掩口偷笑,“乱讲,夫妻相才会这样。”这对初相识的朋友找到机会,尽兴地交流,怎么说都是愉快而新鲜的。
石娇娇坐在二人身边一声不吭,那一直如影随形的阴影,在此刻突然收紧,勒得她头昏目眩。老六在说什么?“所以我们是生死不离的朋友。”怎么会这样说!她们相伴长大的这半生,面对过离别恰好印证了她们从未要离别彼此!那生死呢?算大病爆发的第一次也从没有想过!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用两个这么沉重的字眼?
聊得尚不足够,陶婕菲被另一个护士用护士长的名字做紧箍咒捉走了,那如临大敌的样子可爱里透着诙谐,逗得病房里看见的人都笑。没出门两三步,小护士又匆匆跑了回来,脸颊红扑扑的,说:“我要来一起吃晚饭,你们俩要等我啊!”石娇娇撅撅嘴,“你们护士忙起来没个准,我等得起,菲菲饿不了!”陶婕菲拍拍胸,“只要你们等我行!”说完如一阵旋风般跑了。
两人从陶婕菲制造出的热闹里冷静了一下,石娇娇站起来搬凳子不小心碰到了隔壁床位那老太太的热水瓶,慌得她连连道歉,老太太只动了动眼皮,“不碍事,要不正好请你帮我往这边拿一拿吧。”“好。”其实病房床位摆放的还算宽敞,只是老太太的热水瓶被她子女放得太随意,太靠近老六这边了。
碰过热水瓶之后,石娇娇变得缩手缩脚,小心翼翼地给老六抬身体垫枕头,换个舒服的姿势,又问:“要不要睡下?”老六陷在家里带来的靠枕里,笑着摇摇头,“不睡,我不想睡,想坐着,巴不得站着呢!”石娇娇动了动眼睛,轻声应道:“行,那我们坐着,一会儿针拔了,医生说可以的话我带你去湖边走走,今天很暖和。”
老六不接话,这样目光灼灼地看着好友,看得石娇娇脸莫名红起来,“看什么呢!”老六观察了下病房其他人,没人注意她们,又伸着脖子看了看老太太拉起来的隔帘,这才小声说:“刚才有外人在也不好说,听你电话里的口气,看来情况挺好的啦?”石娇娇一听点头如捣蒜,扭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单子,“看看,基本稳定了,下月起不用额外检查了!”
“真好,”老六端详着单子像看着什么藏宝图一样,爱不释手地反复看,不看了也折在手里不放,对石娇娇说:“可能有点不吉利,但我还是要多一句嘴,虽然现在好了,你还是要多留神。我们俩体质不好,你看看我晓得了,不能受二茬罪啊!”这是老六,她认定一个人要对她好,挖心挖肝,从不在乎自己的“吉利”。
石娇娇本情绪波动,极容易伤心的,听了老六这番话更是不能自已,鼻子一股酸痛直冲脑门,好歹在流泪之前别开了脸。老六温暖地笑笑,大胆地用带着输液管的那只手,摸了摸好友颤抖的肩膀,柔声说:“别这样一直勉强自己,想哭哭想笑笑,我们长到这么大,不用再顾虑什么啦!”石娇娇眼泪一下子飚了出来,死命咬住嘴才没有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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