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气候并不多变,春冬多干旱,夏秋长暴雨。此刻因为正处于春夏交接之时,反而多了一些变数。昨天还是万里晴空,今日却陡然间阴沉了起来。四周灰蒙蒙的一片,烈风从北风呼啸而来,卷起缕缕的黄沙,吹的让人无法睁眼。空气依旧干燥,从外到内都让人感到一股独有的寒意。
一个延绵高坡的背阴处,一千士卒手揽马缰,静静卧倒在地。马口都带了嚼子,避免发出任何声音。而眼前的高坡则恰好隐藏了他们的踪影,让外侧的人无法看到丝毫。不时有几个游骑从远处奔来,报告最新的情况。
而距离他们大约五里外,是两条道路的交汇之处,也是从西向东的必经之路。粆图台吉坐在一个胡椅之上,正襟危坐。近两千蒙古青壮列于其后,彻底阻断了一切行人。
周显、牛勇、图尔山三人趴在高坡顶端,注视着远处的滚滚烟尘。近千蒙古轻骑丢盔弃甲,气喘吁吁,从远处急急奔来。而之后紧紧跟随的则是数百满虏精骑,他们个个引弓放箭。不时有蒙古骑士从马上跌下,化作草原中的一具死尸。
牛勇嘿嘿一笑,望向旁边的图尔山道:“小郡王,你招来的这些人可真不顶用啊!近千人被数百满虏打成这样,真够丢人的。”
图尔山斜瞥了一下牛勇,冷哼一声道:“别躺着说话不要疼,他们本就是为了诱敌而来,现在的这种表现才是最好的。如若他们是为了和满虏厮杀,绝对会杀的后者丢盔弃甲。我倒是十分期待看你率领的那些明人一会如何表现,希望不要太狼狈”
牛勇竖起大拇指,毫不留情的讽刺道:“小郡王,你可真能安慰自己。”
牛勇、图尔山两人都是性情都属刚烈,彼此交往也都是直来直去。再加上以前蒙古人不时侵犯宣府,交战之中同袍也多有死伤。现在虽然为了共同的目的聚在一起,但相互之间的恶感总多于好感。大的争斗肯定不会,但一些小矛盾却层出不穷。基本上是一刻一小吵,三刻一大吵。就这两天之内,两人不知已经斗过了多少嘴。
图尔山关心粆图台吉安危,此刻也懒得理会牛勇。转向周显道:“周小兄弟,你设下的计策让我阿爸就这样在前方诱敌,这次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周显笑道:“小郡王,我说一点危险也没有,你肯定也不信。但台吉此刻身旁有近两千蒙古勇士,再加上逃回来的一千人。如若这三千人还抵不住数百满虏,那么这仗真不用打了。之前我们定下的计划是让那一千人出去诱敌,引得部分满虏前来,再集中歼灭他们以引得后续的大队满虏前来,以给我们成功抢回最后面的阿布奈创造机会。所以,台吉面临的危险不在眼前,而是可能会追杀而来的第二波满虏。但台吉及身边卫士所骑的都是万里挑一的良驹,到时候即使打不过,但想要逃得性命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图尔山听完周显解释,脸色好看了不少,微微点了点头。
粆图看到前方人来,翻身上马。脸上依旧带着那张铁皮面具,眼神冷然望向前方。当最前方逃命的蒙古人到达距他千步之内时,他右手成拳高高抬起,接着猛然向下挥去。
他身旁两千将士发出集体狼嚎,然后散队奔向前方。悠扬的牛角声吹起了进攻的节奏,蒙古勇士手拿弯刀,持弓引箭,仿佛又回到那个扫荡四野的一等强兵时代。
一直奔驰逃命的蒙古人自动向两边散开,给前进的骑兵留出一条进攻的道路。簇簇声响,一片箭雨激射而来,追杀者纷纷落马,形势瞬间逆转。
蒙古人擅骑长射,即使身在马上,射出的箭矢是又狠又准,丝毫不逊于步战弓箭手。两军刚一照面,便有数十满虏惨叫着坠地。
满虏骑兵猝然受袭,顿时陷入慌乱之中,纷纷停马止步。但他们不愧为当世一等强兵,片刻之间便弄清楚了状况。领军之将看到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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