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东南方,一片起伏的土丘后,赵嘉和魏悦几人披着斗篷,借枯草遮挡,观察大夏和安息的这场战斗。
“难怪阿多惦记他们的铁匠。”看到几名大夏士兵仅凭手中长矛,硬生生将一架战车掀翻,矛身竟没有损坏,李当户不免咋舌。
“这样的冶炼手艺,的确十分难得。”曹时深表同意。
韩嫣没出声,继续盯着战场,双眼一眨不眨。
不同于他人关注战车和重武器,他的视线更多集中在安息弓骑兵的身上。
同河边遇到的军团相比,这些弓骑兵明显更为精锐。在奔驰中开弓,竟能准确穿-透-敌人的脖子和眼眶,说是神射手也不为过。
在他看来,要成就这样的精锐,除了独特的练兵法,安息人使用的弓箭也值得揣摩。
听李当户和曹时提起大夏工匠,赵嘉转头看向魏悦。
“三公子,这事?”
“是我告知。”魏悦按住赵嘉的后脑,将他的视线又扳了回去。
在赵嘉提出当地匠人的冶炼工艺后,他就决定前往大夏,搜集一批工匠。
如果大夏和安息未开战,亦或仅是屯兵僵持,尚需要多费一番周折,周密进行布置。如今战争开始,双方势均力敌,短期无法分出胜负,正方便浑水摸鱼。
浑水摸鱼?
听魏悦低声解释,赵嘉嘴角微动,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看看魏三公子的长相和气质,再联系他的真实性情,正经诠释出人不可貌相。横向纵向比一比,这位才是真正的白切黑,而且是白不回去的那种。
战场中,随着弓骑兵不断-冲-击,大夏军阵变得岌岌可危。与之相对,因冲阵过于猛烈,安息的战损正以惊人的速度攀升。
纵然如此,安条克七世依旧面不改色,德米特里也是眼都不眨,持续调动兵力,不断为战场加码。
“继续冲。”
“不许后退!”
双方将领都在高吼,因过于显眼,很快引来箭雨覆盖。
终于,在付出近三千人的代价后,大夏左-翼的军阵轰然倒塌。弓骑兵如兴奋的狼群,朝缺口汹涌而来。大夏士兵试图堵住缺口,尝试无果之后,干脆放弃防守,不顾一切冲向敌人,很快同对方绞杀在一起。
目睹战场中的一幕,哪怕经历过数次惨烈战斗,赵嘉仍不免眉心紧蹙,脊背生出一阵寒意。
“不死不休。”
“什么?”
听到魏悦的声音,赵嘉没能立即反应过来。
魏悦抬起头,漆黑的双眼凝视前方,没有对赵嘉的疑问做出解释,而是道:“我等该早些归国。”
“为何?”李当户诧异道,“伊稚斜尚未抓到。”
曹时和韩嫣也看过来,等着魏悦做出解释。
“因为这场战争。”
“战争?”李当户和曹时对视一眼,都有几分不解。
安息和大夏打起来,和他们有什么关碍?
除非是河边的事情-泄-露。
不过人都已经灭口,安息和大夏又打得热闹,没有任何人证物证,未必能牵扯到他们身上。
“双方势均力敌,战争不会轻易停止。继续发展下去,周围的势力都会卷入,很快会生出大乱,甚至出现灭国之战。”
说到这里,魏悦顿了顿,见几人面露沉思,方才继续道:“伊稚斜虽逃,匈奴已被打散,各自奔逃,至少三十年内不成气候。继续追下去,或会卷入混战,实无多大益处。”
伊稚斜再有雄才大略,此刻也沦为丧家之犬。
追随在身边勇士不过万,又处于两国开战的地区,情况错综复杂,别说东山再起,复兴匈奴荣光,存活下去都是难题。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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