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只是上下通顶的铁栅栏,因此,相邻的房间之间喊话是可以听见的,我们称之为打电话。
我看看走廊里面没有人,就给十二号间打电话。十二号间的排头是个大连人,由于大家都是东北人,几次电话后就熟了,还常常通过劳动串换食品,更主要的是,他们监房现在是新收监,我一直想要两个干活的孩子,就跟那个叫侯廉的排头喊道:“侯爷!睡了没?”
那边马上就回答:“王爷,还没呐,有啥吩咐?”
我说:“俺这边现在清一色儿都是干爹了,没人干活了,侯爷给训练两个机灵勤快的给我,现在有没有啊?”
“靠!有有,就看这帮小子的造化了,我先给你选两个,你自己去和警长说,用两天看,不行你给我退回来!”侯廉说道。
我笑了说:“好嘞!谢侯爷,明天刘警长上班我就找他说。”
侯廉说道:“谁过你那里都是造化,老鼠掉进米缸了,你那里全是大户,呵呵!”我俩闲聊了一会儿,老头们也过好瘾了,我说道:“爸爸们,睡觉吧!”
我也伸直了腿躺下,在里面,这个躺在自己的被窝里伸直了腿的时候,是最幸福的时候了,有老官司常讲,吃官司,睡觉才是本事,要想方设法把坐牢的时间让睡觉占去大部分,剩下的真正的坐牢时间就相对减少了,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个道理。
在里面的时候,好多人还有个混日子的好办法,就是在开排头活着做劳役的时候“放小电影”,所谓“放小电影”,就是自己在脑子里面遐想,当然大多数时间是瞎想。我习惯于在自己的脑子里编故事,而且还是连续的。
我一直在开排头的时候坐得笔直,一动不动地“入定”,人是坐在看守所监房的地板上,可是大脑里面却已经在远古的不知名的朝代的古战场上了,我把自己幻想成一名威武无敌的大将军,率领一群铁甲骑兵战士冲锋陷阵、攻城略地,金银财宝、奴隶女人,满车满车地拉。我往往在刚刚躺下的时候就会接着幻想,用现在的标准说法叫做“穿越”,是的,我又穿越了,我会在穿越中晕晕睡去,然后莫名其妙地会在梦里接着继续这个穿越。
在里面的几年时间里,我的幻想已经可以写出一本厚厚的古代历史骑兵征战小说了。
下午,大家继续开排头,我还是坐在第一排左前角的固定位置,午后的阳光会从对面走廊里的窗户射进来,隔着两道铁栏杆照射到我的脸上,晒得人懒洋洋的。
大约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后面的铁门咣咣当当地打开了,陈国庆刚刚睡醒的样子,站在门口喊道:“2030,出来!”
我连忙站起来,喊了声:“到!”就跑到门口,一群爸爸都扭头看我,一脸的羡慕,他们都习惯了,只要是开排头的时间,我一般都会被带出去“过瘾”,就是到警官办公室抽烟,这也许是监房排头的特权吧。
然而,出了监房,在走廊按规矩蹲下,等陈管教锁门的时候,陈管教说道:“你承办来了,当心点,他们要是敢动你你就喊我。”
我说:“哦,好的,多谢陈管教。”我被押到那个提审区,在走廊的头上那个黄色禁区蹲下,喊了声“报告!”同时我看到走廊里面是两个我并不认识的人,正在走廊里面对我指指点点。陈管教对那两个人说道:“嫌犯王辉带到!”
一个人说:“让他过来吧!”
我便起身过去,在第三提审室门前,两个四十岁左右的看上去很严肃的家伙让我进去。我很久没有被提审过了,我摇晃着坐到那张被审讯者的固定在地上的铁椅子上,一个家伙过来,把扶手上的一块铁板合上,这样我就被固定在这把铁椅子上了,我的两只手放到面前链接两边扶手的铁板上,握在一起,歪着头看着他们两个,其中一个正装模作样地在接手提电脑的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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