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来得。”毕轩盛道,“老爷有了这个,就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官员了。岂不是要向老爷道喜?”
“屁!老子现在是大宋的官儿,谁稀罕你这破烂玩意。”孙大彪嘴上这么说,却不肯把这告身放手,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毕轩盛知道事有可为,赶紧道:“孙老爷!这大明的告身可是正儿八经的经制文牒,您拿着就是朝廷命官,天下十八省谁能说不是?这大宋嘛,一个广东都没拿下来……”
这话果然打中了孙大彪的要害,毕轩盛见有戏,又道:“便是这广东一省之内,亦是遍地烽火。髡贼船坚炮利不假,可到底兵微将寡,纵然浑身是铁,又能打几颗钉?他日官兵重卷土重来,怕是亦抵挡不住……”
“放屁,大明这么厉害,熊文灿怎么跑到广西当缩头乌龟了?”
毕轩盛不慌不忙,继续道:“老爷稍安勿躁。眼下熊督的确是蛰居广西,暂避髡贼的锋芒。但这只是一时!这大明既是朝廷正统,又有天下之力,民心所向。如今不过一时不备被髡贼所趁。待到他日重整旗鼓,自然要收复山河的。想当年奢安之乱波及川、贵两省,天下震动,不比这髡贼厉害?最后还不是酋帅授首。”他停顿了一下,“这广东的髡乱,朝廷迟早也是管得。到那时候,数十万朝廷大军跨五岭南下,髡贼不打紧,一走了之,上了船可奔海外之地,孙老爷您这一大家子还有这祖传的家业这么办?”
孙大彪开始焦躁不安了。其实这些疑问,他内心不是没有。但是他毕竟只是穷乡僻壤的一个土豪,消息闭塞,对“天下大势”所知甚少。没法综合分析。毕轩盛这样的读人,只要略有“大局观”的,很容易在信息的掌握上压倒对方,使之信服――毕轩盛能在冯海蛟那里吃得开,也是这个套路。
“我这一家子和家业,不劳他冯海蛟费心。”孙大彪定了定神,冷笑道,“他真是好兄弟,拿着屎盆子往我脑袋上扣!真是多谢他的美意,不用朝廷大军到来,我这祖传的家业怕是立刻就要给髡贼灭了!”
“老爷!自古忠义不能两全。冯二爷这次虽说有些孟浪,要说大局,亦是在帮您……”
“屁!”孙大彪瞪了一眼,“你说说看,他这怎么算帮我了?说不出道道来,我先来帮帮你!”
毕轩盛咽了口唾沫,心里已经有了底。他低头道:“孙老爷不愿开罪髡贼,冯二老爷心里是明白的。受个澳洲人的招安虚与委蛇亦待时变,冯二老爷自然亦没什么话说。只是孙老爷您心里存着的念头,髡贼心里明镜似得,只不过眼下他们左支右绌,没法和您老计较,装做不知道罢了。”
“这点事也用得你来教老子?”
“是,是。”毕轩盛赶紧点头道,“这点小见识,小的自然不敢说‘教’,只是老爷有没有想过?待到髡贼喘过这口气来,转头岂能容您?他们在琼州剿灭绿林同道的时候,可从来没有‘招安’这码事。”
见孙大彪沉默不语,毕轩盛又道:“再说了,您老人家的祖业就在这大崀圩。这大崀圩可是通往永化瑶区的要道。就算你让他们随意通过,到底也不如自己占着放心。老爷占着这块风水宝地,髡贼岂能容您?迟早逼您让出来――到那时,您老是让还是不让……”
“住口!”孙大彪怒吼一声。这句话正中他内心最虚弱的地方。什么官衔、招安,朝廷、正统……其实都不打紧,最要紧的便是这大崀圩!他家几代经营,流血流汗,和瑶人和本地土豪拼斗,死了多少人才夺下的地盘,岂能轻易拱手相让?
若是丢了这地盘,他孙大彪就算想当个富家翁也不可得!他瞪大了眼睛,喝道:“你怎么知道髡贼要我的大崀圩?”
毕轩盛此时已有了九成把握,当下起身道:“大崀圩是往瑶区的要道。髡贼甚重瑶人,颇有将其收服为己任之意。”说着便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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