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榴的射程虽然比较小,但是射角却很大,此时便朝着燕喜山上抛射榴弹。顷刻间,营地里烟雾弥漫,轰隆声不绝,原本已经是惊弓之鸟的瑶民武装顿时乱作一团。
“大伙不要乱!”李三九一面拼命呼喊,一面带着亲信朝着寨门冲去――那里是上山的道路隘口,是髡贼攻山的必经之路。髡贼必然会集中主力先夺取这个隘口。
果然,他们刚冲到寨口,便迎头撞上了黎苗连的士兵。李三九大叫一声,挥舞着大刀身先士卒的冲了上去,然而黎苗连用得是双管霰弹枪,迎头一阵乱枪,弹如雨下,李三九身边的亲信几乎死伤殆尽。李三九自己也受了伤,好不容易才被亲兵抢回。燕喜山上的瑶民武装大营顿时失去了指挥。
一片混乱中,伏波军大队人马杀上山来,逐一清剿,山上的营地已是分崩离析,各排冲人马各自逃命,然而下山的道路旁早有伏波军埋伏,兜头一排乱枪齐射,再从侧翼直接刺刀冲杀,顷刻便能将大队人马击溃。
不到上午九时,燕喜山上的瑶民武装已不复存在,只剩下数百人猬集在存放粮食的“老营”――这里地势险要,伏波军一时间还冲不上来,勉强可以存身。只是四面被伏波军包围的水泄不通,陷落是早晚的事情。
李三九虽受了伤,却无大碍。此刻他再也不想什么“土知州”的大业了――如何从这里突围出去才是正事。
正在想事,这边却有人来报告:“永化的盘天顺来了。”
盘天顺他是认得的,此刻他上山不言而喻,自然是来劝降的。
“你来做什么!”李三九看着盘天顺,恨不得一刀砍掉这老头的脑袋,再大卸八块以泄愤,然而眼下无异于自寻死路。他只能强忍怒火问道。
盘天顺也很害怕――这李三九可不是什么善辈!何况自己和永化各瑶的天长公和他还喝过血酒,真要怒起来直接把他杀了也没人敢说什么不是。然而他现在全寨老小都在澳洲人手里,叫他上山来说降他也不敢不来。
盘天顺好不容易才把话传达:杨增要他们即刻全军下山投降,听候发落。只要能及时投降,对方保证降人的生命安全,战后准他们各回各排,决不留难。
“否则呢?”李三九问道。
“否则……否则……”盘天顺悄悄看了看四周的头领和天长公们,“澳洲人就要放火烧山,一个不留……全部杀光……”
此言一出,聚集在李三九周围的各排、各冲天长公纷纷窃窃私语,如果说伏波军进攻前刚才他们还有一点拼死突出重围,回到山里再做他法的念头,然而在经历了刚才的混战之后没有人这么想了。
李三九不愿投降――一旦投降,生死便操之于敌手。自古官兵来镇瑶,虽说“胁从不问”,实则杀戮甚惨,不要说瑶寨的首领头目,便是普通瑶民也往往遭屠戮。他这种领头造反的,必死无疑。
他还想再争一争,看看能不能突出去,只要回到山里,不关是明军还是澳洲人都奈何不得他们。然而他统带的毕竟是“联军”,就是本排的丁壮,在眼下的这种危如累卵的环境下还能不能听自己的也未尝可知。要说靠得住的只有自己手下的十几个死党――又死伤大半。
眼瞅着各排冲的天长公和掌事头看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善,李三九心里暗暗发毛,这不是要拿自己当“罪魁”来背锅吧?万一把自己捆了出去下山投降,岂不是坏事!
正暗暗心惊,马箭排得天长公也凑到跟前,低声说:“降吧,不降八排瑶的青壮都在死绝在这座山上。就算澳洲人不动手,山下的汉人寨子也得把咱们各排给灭了。”
换别的时候,已经是马箭排土皇帝的李三九放也不把他放在眼里,可现在李三九不得不低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就抚”,再做计较。
盘天顺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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