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桑叶。缺口差得太多了,这意味着到时候得从叶市上去买。
养蚕消耗叶量最大的时候是三眠过后,这个时候桑叶的价格暴涨,一担叶子可以卖到四五钱银子,平均也要三钱上下。按这个行情桑叶上沈开宝家就得花费十二两银子。
十二两银子,是城市中中人之家一年的开销,对沈开宝这样的人家来说是极其可观的数字了。但要是蚕花当年尚可,一张布子能收一石茧,缫成丝大约有十多斤,五张布子就是五十斤,一般年景就能收入三四十两银子。除去赋税、借债本息和各种开销,还能落个十来两银子。是单纯种地的几倍的出息。
“桑叶是一定要买得……”沈开宝说。
这话就和没说一样,因为大庆问得是钱从哪里来。家里余下的那几钱银子,买不了多少桑叶
“实在不行,就只能向曹老爷去借了。”沈开宝万般无奈的说出了这句他并不想说的话。
“曹老爷不一定肯――”
“你说这些泄气话做什么?”沈开宝终于发了火,“到时候去求一求,乡里乡亲的,总肯体恤我们种田人的……”其实他自己也没多少把握曹老爷肯借这笔钱,他的地早就抵押给曹老爷了,虽说有收了蚕茧之后的收益,但是人家能不能愿意很难说――养蚕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和种地一样,说不定就有个什么天灾的,颗粒无收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大庆没有再辩,但是脸上露出了不以为然的表情。
沈开宝家就这这样对未来的疑惑中一天天的过去了,好在春天是农忙,人人都忙得脚不点地的,也没时间多想。眼见谷雨一过,各家的蚕种开始转青,各家各户的女人们都开始催青了。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闭门不纳客,不论邻居、亲朋一律都不登门,连县衙里凶神恶煞一般的差役们也不见了。到了晚上,已婚的女子绝不和丈夫同床,不但这个时候不同床,在整个养蚕期内夫妻都是分房睡觉――据说蚕最爱洁净,夫妻之事会有冲犯。
多多娘还在王四娘家忙月,王四娘也有心笼络她,便让她搬在自己家里帮忙,许她忙一个月给一两银子。只是言明蚕宝宝没上簇前不能回家。多多娘很痛快的答应了:她家没出嫁的小姑子就有二个,大女儿也有十来岁能帮忙了。家中人口多。不少她一个。
王四娘家的养蚕真是让她大开眼界:她从小帮着家里养蚕,到现在快三十年了,从来没见过这样催青的!
催青用得屋子即大又明亮,四壁和天棚都刷得雪白。催青的时候,对光照的要求很高,要做到明暗有序,即不能常明也不能常亮,否则蚕种孵化不齐。所以窗户开得很大。便于透入足够的光线。晚上则配有草帘,以免受到自然光的干扰。催青室靠墙设有地火龙――这东西她还是问了王四娘才知道的,催青的时候,每天都有人在屋外定时烧火,把室温逐步增加。
虽然有地火龙,但是屋子里却一点不干燥:地火龙山搁着铜制的浅水盆,沿着墙还挂着湿布。多多娘打杂的主要工作之一就是为铜盆里添水和把干燥的湿布重新浸湿。
屋子的墙壁上悬有一个比筷子略粗略长的玻璃玩意,上面刻着许多横道,每隔几道就有一个符号。玻璃管当中却又有一道红色的线,这道红色的线煞是怪,居然会时而长,时而短。除了这个东西之外,又有另外一个玻璃器,镶嵌在一块木版上,也挂在墙上,里面还有一团棉花似得东西,也有个会自己动的线上上下下的指着一些她看不懂的符号。
王四娘家里,有个丫鬟每隔一二个时辰就会来看这些东西,在折子上写些东西,然后就会关照多多娘加水、浸湿布或者去添柴,有时候则又是反过来做:拿掉水盆,撤火。不厌其烦。
每天早晨,这个丫鬟还会来催青市里,小心的取走几个蚕卵放在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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