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白费力气了,就算我不拦着你们,你们抬到儋州城,这些人也都得死光光!”
刘大柱只觉得自己脸上的伤口在一跳一跳的疼。苟循礼说得话,他没怎么听进去。可是他知道自己是落到了土匪手里。
落到土匪手里会有什么结果,从小在道禄村长大,见惯了土匪横行杀人的刘大柱知道的很清楚。他还记得很清楚:天启二年,党那门带着土匪们在道禄村村口的大榕树下一口气杀了二十几个据说是为官府当底线的百姓,血流得满地都是。
现在自己也难逃一死了。想到了这里,刘大柱的腿肚子有点发软。他想起自己存了不少钱,原本打算从儋州回去之后就盖个新房子,再娶个老婆。没想到这么快就交待在这里了。
真是不甘心就这么死去。刘大柱从来没有这样眷恋过自己的生命。
“你,想不想死?”苟循礼是何等的角色,马上发现了他的神情变化。
刘大柱很老实的回答:“不想。”
“那就去向营里的人喊话,要他们出来投降。”苟循礼说,“愿意干我们这没本钱的买卖的,留下一起干,你们会澳洲火器,咱们柜上决不会慢待;不愿意干得,自己走路!”
刘大柱心思一动:这条件不错。但是他很快就意识到这不过是骗人的伎俩。除非他们愿意当土匪,否则投降了就是死路一条。土匪是不会轻易留活口的。
投降,当土匪?刘大柱想起自己在训练班的日日夜夜,想起那一堂堂的课程,澳洲人在抹去了笼罩在他心头的黑暗,将一种前所未有的生活方式和思维模式灌输到他的脑子里,让他看到了自己的力量,看到了自己在新社会下能有多么远大的希望。
相形之下,土匪队伍里的“重视”又算得了什么?就算能在土匪窝里苟延残喘一时,结果还是死路一条――澳洲人从不放过叛徒。
“我不想死,可是也不想喊话当二五仔。你们要杀就杀吧。”刘大柱微微的颤抖着,“老子没福气,看不到新社会成功的那一天啦!”
苟循礼知道这人下了决心,好在他也不在乎喊话不喊话。反正知道里面的人都中了毒就好办。
“拉下去砍了。”
一个小土匪把刘大柱踹倒在地,一刀砍下了脑袋。
“挂在长枪上,一会给营地里的人瞧瞧!”苟循礼狂笑着,“要是有人还能活着的话。”
知道了营地里的人确系中了毒,苟循礼的胆子大了起来。他命令接近照浦村的匪伙们迅速把营地包围起来。
大股匪伙由胡烂眼亲自率领,不仅包括核心人马,还来了许多“居家土匪”,凑了大约二百多人。
看到被砍了脑袋的刘大柱的尸体,还有从他手里缴来得左轮抢,胡烂眼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兄弟果然厉害!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髡贼给闹倒了。大哥佩服!”胡烂眼原本觉得这买卖有点亏,现在一支澳洲短手铳已经到手,等把营地里的髡贼全部砍了脑袋,就能搞到几十支货真价实的澳洲鸟铳。
“都是小弟应该效力的。”苟循礼笑着说,“这支手铳就奉献给大哥了。”
胡烂眼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他不知道该怎么束武装带,干脆把枪套直接挂在身上,拔出临高版左轮手枪仔细看了看:枪管子上带了个轮子,手一拨能够转动,轮子里面是一个个的孔,能看到里面装好得子药。
这子药也很别人不一样,屁股上全镶着个小铜片似得东西。胡烂眼翻来覆去看了半天,看不出这古怪手铳到底有何奥妙,澳洲佬能仗着它们横行海南。他搞不清楚也不敢乱动,叫个随从用块绸子连枪套带子药都包起来,打算一会找个俘虏问问。
“大哥,你看下面――”
“这事就归你搞到底了。”胡烂眼心情很好,彻底放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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