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征收有点困难。”邬德说,“我和王兆敏谈了下,也从留用的户房人员那里了解了些情况,辽饷的征收原本就相当吃力,今年又遭遇了水灾,征收起来恐怕就更难了。”
“我看还是由我们出吧,给百姓一个休养的机会。”邬德说,“代缴一万多银子对集团来说还是能办到的。”
“亏大了,亏大了。”程栋连连摇头。
“我们应该把自己作为政府而不是商人来看待这事才对啊。”邬德说,“政府一个劲的想赚钱不亏,把老百姓和国家当经营对象,这政府能闹得好吗?国富民穷可是亡国之兆。”
于鄂水说:“古人早就评论过:隋文帝父子不惜百姓而惜仓廪,二代既亡,满仓的布帛粮食都便宜了李家。”
“这话我赞成,不过我们现在名不正言不顺啊。还顶着大明的帽子呢。我怕这种好事做了老百姓都算在朱皇帝头上,我们不就亏大了。”
“让丁丁大张旗鼓的宣传一番。”邬德说,“百姓们是明白事理的。再者临高是我们的根据地,这种关键的时候要给百姓们一点好处才能让他们坚决的跟我们走。”
“今年我们缴,明年呢?”程栋提出疑问了,“我们起码还要保持这种状态好几年,这几年的辽饷,还有将来愈来愈多的加派怎么办?”
“只要推行了新税制改革、推行了农业促进计划,从临高本身获得这些并不困难。”邬德经过最近一阶段的调查,对此很有信心,“我们就权当这是对临高的一次贷款,让它恢复造血机能。”
最后还是按照邬德的请求,决定今年的辽饷由穿越集团代缴。银子,穿越集团当然有,但是也没到随随便便就能支付这么一笔巨款的地步。这个决定让许多人肉疼不已。
邬德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毫无退路,丈田必须又快又好的完成。他一回到征粮局办公室马上召开会议加紧催促丈田的进度,派遣工作队开始对已申报结束的村落进行实地测量。同时更多的宣传队重整旗鼓,开始了新一轮的宣传攻势。
符不二自我申报结束之后,拿到了一纸回联。他得到通知,随后会对他申报的土地进行实地丈量和绘图,然后再发给新的田契。
在美洋村的几户地主里,他是申报最为彻底的。连一分地也没落下。这倒不是他的觉悟如何的高,而是切切实实看到澳洲人全面实力的人只有他,因而也比其他人更了解澳洲人的行事能力。
其他几户,都不约而同的采用了报一部分,藏一部分的策略。有人只报水田,不报园子地。也有人只报有契的部分,开荒的部分不报;也有得报整块田地,零碎的边角散地不报……至于本村的首富符有三则只报了他的在册的有契土地,藏在山坳里的隐田他认为足够安全。
符有三还特意打发人送去了许多生活日用品,告诉在庄子里的二儿子和庄客们,要他们最近不要来村里来,免得遇到了澳洲人麻烦。
普通人土地要么很少,要么就是佃种,当然也不费这个心思。
就在这样的气氛下,测量工作队来到了美洋村。
测绘工作队的规模出的大,甚至超过了剿匪时期下乡的工作队,不仅有测绘专业人员,还有绘图人员――即有穿越众又有培训班的学员。牛车拉来了全套专业设备,还有配备的警卫人员。浩浩荡荡超过了100人。
这个队伍的指挥官是王瑞相。当然他根本不懂测绘--领导不懂专业是很正常的。他很懂机械,懂制图,武力值又高,说话够大声,还能发狠恐吓土著――加起来就足够当这个工作队的领导了。
因为人数实在太多,又带来了许多设备,工作也不是短期内结束的。工作队直接在村外的空地上建立起临时营地。8小时之后,一座以铁丝围绕,设有组合式警戒塔的营地已经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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