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愣,急忙下跪。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楼炎溟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人,那一直无波无澜的眸光才是微微一颤。
他不惧生死,却只……害怕曾经站在一起的人,愈走愈远。
目光在空中短暂的交汇,女人眼底微红,显然是哭过了。
楼炎溟只觉得心中一痛,张了张嘴,喉间却像是卡了什么一般,说不出口。
他缓缓走下邢台,将楼永熙扶了起来,扭头看向苏清栀。
监斩官抬头,一眼就看到了拿着令牌的苏清栀,觉得有些眼熟,却一时间想不起来。
可到底是不敢蔑视皇权,垂着头,眼看着苏清栀将三人带走。
……
王府。
“朝廷百官人人自危,谁都不敢替苏相说话,苏相自己也不曾辩驳。”
“我曾在地牢里见过苏相一面。”楼炎溟站在窗边,目光落在窗外,声音冷冷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飘散在风中。
苏清栀浑身一颤,手都在不自觉的发抖。
楼炎溟依旧是淡淡的开口。
“苏相说,他这一辈子,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无愧于百姓,却唯独,愧对于你。”
听到背后的抽泣声,放在窗棱上的指尖缓缓收紧,青筋暴露,下颚紧紧的绷着。
宫汐替苏清栀擦着泪,坐在一旁的宁宁,也是一抽一抽的,显然,苏尚瑾的死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不小的打击。
“要让你承受如此多的痛苦。”
“他说,他对不起你。”
苏清栀却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我。”
“当然对不起我。”
“他当然对不起我。”
宫汐看着突然有些失控的苏清栀,心里狠狠一抽,“苏姐姐,你不要这样。”
“不要这样。”
“他怎么,怎么就可以死呢!”
楼炎溟心底一揪,将人狠狠的揉进怀里。
“不是你的错,清儿。”
“我就不应该走,我不走,肯定有办法保住他的,他就不会死。”
苏清栀在他怀里挣扎,泪珠从眼角滑下,落在了楼炎溟的手背上,像是烙铁一般,让楼炎溟狠狠的颤了一下。
“不是,不是你的错,是父皇,是他!”
“我,我还未尽孝,分离了五年,却才重聚了一天,就天人永……”苏清栀身子一软,眼前一黑,直直的晕倒在了,楼炎溟的怀中。
“清儿。”
“苏姐姐。”
“娘亲。”
三人都是一惊。
宁宁扶上苏清栀的手腕,缓缓叹了口气,哽咽道:“娘亲只是太激动了,一时气血攻心。”
将苏清栀轻轻的放在了床上,楼炎溟轻轻摸着她依旧泛着泪珠的眼,哪怕是昏过去,依旧掩不住伤心。
宫汐看着苏清栀,问:“苏相,真的死了吗?”
楼炎溟没有说话,目光只是落在苏清栀的脸上,不曾移开分毫。
“她是青痕吗?”
楼永熙的声音突然从屋外传来。
他神色苍白,虚弱的问出了这句话。
宁宁扭过身,知道也瞒不住,便是点了点头,说道:“是,娘亲她叫苏清栀,也是鬼医青痕,就是你在绝冰之地认识的人。”
楼永熙浑身一颤,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皇兄,你也早就知道,是不是。”
“是。”
“我早该猜到的。”半晌后,楼永熙苦笑着说道。
身形不由摇晃了一下,身体上的痛,却不及心里万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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