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是非着实是忍不住了,眉眼具笑,显得他那与生俱来的温和疏离的气质一瞬散尽,虽着一身素色僧袍,头顶也是光溜溜的,却叫人异常欢喜。
白影看着那俊秀面容呆了一瞬,随后是包含怒意的眼神,以及开口便是咬牙切齿,“好啊你个臭和尚,爷爷不来找你,你到来找爷爷了,我告诉你,今儿个没完!”
是非听了颇为委屈,伸出包扎得像肿了一样的手,道:“我尚未向你问罪,你倒是恶人倒打一耙,我不过是为了帮你,你将我咬了一口还不算,现今居然还这般生气,我到底是何处惹了你?”
白影正是当时‘恩将仇报’的小白鼠,他恨恨地看着是非,道:“我不过是听了桃花姐姐的爱情故事,伤心得掉了几滴眼泪,你倒好,一伸手,也不知怎么回事,那风起花落的,把桃花姐姐直接带走了,你说我能不咬你吗?啊!你还觉着自己有理了?”
这话说得比是非还委屈,是非也不曾想竟然是这么一个误会,他本想辩解几句,却又看见那小白鼠呲牙咧嘴时那一口鲜红的牙齿,不由担忧地问道:“你的牙”
“牙牙牙,你居然还敢跟我提牙!”小白鼠委屈地都哭了,开始掉眼泪,小爪子一抹一抹的,“我不就是咬了你一口吗,你这妖僧,竟然在血上施法,把我的牙都弄红了,你看除了这个笨胡桃,其他人都让我吓跑了,都以为我吃人了,遭罪了,呜呜呜,你这个大坏蛋呜呜呜呜呜”
小白鼠身上的毛可软,又长,把脸一埋就像个白毛团,现在哭了起来,一双黑亮黑亮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汽,更惹人怜惜了,可他哭得毫不做作,将那一身毛都哭得湿湿的贴在身上,虽说形象没有了,但叫人怪心疼的。
“你别哭了。”是非不懂怎么哄人,平日寺里刚来的小孩子哭了,他只需同他们讲道理,讲着讲着他们便懂了,便不哭了,可对着这么个小白毛团,那些生死有命c轮回转世的话他竟一句也说不出来,全心全眼的只有小白毛团哭泣的样子,他心疼得两手捧起他哄着,“不哭不哭了,我且将你变回来,让你每日吃那香油最顶上一层可好?”
小白鼠闻言,先是一愣,尔后哭得更响了,这哄小孩子的臭和尚,真以为他是童谣里唱的那吃不到香油的笨老鼠吗?这么没有诚意的话,他才不听才不听才不听。
哭哭哭,哭得一身白毛温热温热的,仿佛一拧都能落下一地水来,是非无奈地叹息一声,伸手轻轻地比那春日的第一缕微风还要轻柔,“莫哭了,你哭得我心都碎了。”
小白鼠还是一直哭一直哭,哭到后面他自己也收不住了,伤心得趴在是非的手上,任眼泪横流,他也不说话了,就那小身子一缩一缩的,看得让人更心疼了。
是非已然说干了口舌,可他全然不觉,仍是一句又一句地哄着,知道手心来的小东西乖乖地窝着,手心的湿热不再透过指缝落在地上,他才松了一口气,是非看到那小白鼠睡觉的模样,动了动手指,在要碰上小白鼠的毛的时候,却被一道声音阻止。
“这时候你可别碰他了。”小胖鼠胡桃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坐在地上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是非,“我老大就连睡着的时候也很是警觉,你一碰他就醒了,他都因为牙好几日没睡了,你且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是非看着胡桃坐在地上悠然的样子,保持捧着小东西的手不动,对着胡桃微微躬了躬身,道:“前辈见礼,晚辈尚要去思过崖思过,若是前辈放心,可否”
“可可可,你将老大带去吧。”胡桃面上不耐烦地挥挥手,眼睛却一直盯着那团缩着的小白毛团看着,他道:“你可将他牙齿弄好了,否则他醒来,还得再哭一遍。”
胡桃一脸‘可别怪我没提醒你’的表情,是非却认真地回答道:“是,晚辈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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