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和小萍要回国了。
表哥表嫂开车送我们到机场。从办理行李托运开始,雁似乎就恍恍惚惚,航空公司负责行李和登机的工作人员问她问题,她答非所问。还是小萍在一旁翻译解释才过了关。进安检时,雁边往里走,边不断回头深情地望着我,眼里闪着泪光。
望着她们渐渐离去,我的心越来越难受。回来的路上,表哥表嫂好像不断在讲话,但那声音好像很远很远,来自一个很朦胧的世界。我感觉仿佛喝了假酒,恶心,浑身痛,头脑昏沉,耳边不断回响着雁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我很快会回来的,你在这边找个店,等我回来一起开店。”
回到家里,锁上房门,一个多小时前还充满生气的屋子现在象死了一般。客厅里,小萍睡的床垫上,床单、被子规规整整,这是雁重新整理过的。厨房里,三只碗整齐地摞在一起,放在窗前通风处;菜刀、菜板、炒锅、饭锅都洗刷的干干净净,摆放的整整齐齐;冰箱里,肉、蛋、虾仁、蔬菜,堆得满满的,我估计一个月也吃不完。
回到卧室,我倒在床上,枕头、被子,到处都是雁留下的清香温暖的味道。虽然才是下午三点左右,我有些困了,睡了过去。我梦到地理大发现,哥伦布以为发现了印度,不,那不是印度,他以为他找到了印度,哈哈,我开心地笑了。
睁开眼,一切仿佛还在眼前,可室内是这么昏暗,我望着这空空荡荡的屋子,仔细地分辨着哪个是现实。一个月以前我还在中国,可那一切现在离我有一万多公里,在地球的那一端;眼前这陌生,这昏暗,这无助却是真实的,是我想回避又不得不面对的现实。祖国真的离我远去,我一个人要面对这昏暗陌生的新世界。
夜幕已经降临。我从床上爬起来,坐在床边,默默地看着窗外,从卧室的窗户可以看到东边那栋楼的屋顶。我站起来,拿起一只烟和打火机,打开房门,来到阳台。阳台夹在两栋楼之间,两个楼大约相距五米。站在这里,最大的风景就是对面楼顶上的海鸥和乌鸦,远处的屋顶和天空,还有顺着两楼之间的狭缝,可以看到一段马路和马路对面的一间药店。阳台离地面十几米,四周有铁护栏,护栏虽然已经锈迹斑斑,但还算完整结实。雁在阳台上绑了两根尼龙绳用来晾衣服。
我点上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胸中的纠结有片刻的舒缓。我呆呆地望着远方,暮色茫茫,心中更加郁闷。我一口接一口地把烟吸完,觉得有些眩晕,身体摇摇晃晃地往下坠,我赶快扶住护栏,大口地吸着空气,新鲜的空气使我慢慢恢复过来。我忽然心中涌出一股酸楚,胸中在哭泣,那泪水在心里酸酸地流淌。在两堵墙的缝隙间,我茫然地望着,黄昏下,街上那穿梭的车辆,还有人行道上那不时出现的各种形状的人影,让我觉得仿佛在鬼蜮。
晚上,胡乱在冰箱里找了点什么吃了。吃完晚饭,打开电视,还是那个舞蹈比赛,让我回想起前几天小萍的欢笑,心里难受,闭上不看了。关上电视,屋里只剩下嗡嗡的噪音,让人烦乱不已。整个晚上,睡一会儿就醒,还不断作恶梦,在烦乱中总算度过了到加拿大的第一个孤独的长夜。
第二天,阳光透过薄窗帘照进卧室,我睁开眼,望着散发着黄色的光亮的窗帘,身体里焕发出活力。我冲进卫生间,打开冷水,痛快地冲个冷水澡。穿上运动服,套上运动鞋,打开房门,轻手轻脚地走下楼梯,打开大门。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我畅快地大口地呼吸,伸展腰身,然后向公园跑去。
出家门,过了victoiria大街,再跑五十米,就是公园。公园面积有五六个足球场大,它包括一个足球场、一个篮球场、一个儿童活动场、一片森林。我先围着公园跑一圈,然后走到儿童游乐场,把脚放在单杠上压腿。公园空荡荡,只有一个五六十岁的男性老外在练功夫。他看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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