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自己蠢,不关旁人的事。”
朝华在一旁听得“王城”二字,心下暗暗咋舌。
王城中能将女儿送到孤逢山来的几家想必非富即贵。看这阿芙的举止与仪态分明也必然出生不凡,即便再是小贵族家的姑娘也好歹顶了个头衔。伊霓这一言不合就将人打了,究竟是仗着鹿山部之强势又或是……
朝华灵光一闪,陡然想到了两个字,王城。
这阿芙姑娘不会是孤逢山王室派来伺候伊霓起居的吧?
果不其然,伊霓将那绣了金边海棠的帕子往地上一扔,又用脚踩了踩,慢悠悠道:“是么。”
她言罢笑吟吟看着阿芙,阿芙颤抖着手,缓缓俯下身,从一团污泥之中将那揉脏了的帕子捡了起来。她将帕子恭恭敬敬折叠好,一言不发,楚楚可怜,惹人心疼得很。
事已至此,朝华心头明了,这整出闹剧早与她认错人之事无关。
鹿山部将其掌上明珠伊霓送到王城之中住了大半月,连百姓都知晓他们的联姻之意,奈何孤逢山上的那位王储大半月里不见人影,连一个准话都没给鹿山部回。伊霓在驿馆之中好吃好喝待了大半月,勉勉强强往围猎场见了王储一面。
也不知二人谈了些什么,她一回来便将将气撒在了阿芙的身上。
既是泄愤也是示威,名为打阿芙的脸,实则实在向王室示威。
鹿山部坐拥西南方两座金矿,隐隐已占九部之首。昔年宗晅拥兵攻往人间时也欠了他们不少金子,他一战落败,鹿山部非但没有怪罪,还咬牙送来了大公主。
却不料大公主在王城之中的半个月里实在是门庭冷落。
九部里瞄准了新晋王储之人虽然不少,但平心而论,坐拥南方巨富之土的公主仅有这一个。
朝华一念至此,暗暗咋舌。她恭恭敬敬将那红果呈到伊霓的跟前。两枚红果被她一怒之下啃了一个,留下的一个姑且还算规整。
伊霓招了招手,一只半人高的白虎从墙根处跳了过来。她将那果子塞往白额老虎跟前,老虎闻了闻,张口便将那果子啃得干干净净。
朝华不料自己一怒之下竟吃了一口畜生口粮,腹中翻江倒海,实在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明日夜宴我穿什么?”
朝华知道伊霓不是在对她说话,遂默然退往一边。
“公主的父亲派人送来了七彩羽衣。”
“不穿。”
“……太子爷今早又给殿下做了两套金丝暗云长裙。”
“丑,不穿。”
朝华闻言,噗地没憋住笑。伊霓听闻此声,淡淡瞧了她一眼,道:“你又何高见?”
朝华早目睹过伊霓的骄纵脾性,不敢有甚高见,只低头道:“公主殿下这么漂亮,穿什么都好看。”
“哦?那你说我穿什么好?”
朝华不料她竟如此不好哄,咳了两声,硬着头皮道:“殿下说的那些东西我听都没听过,更没见过,我平生见过最好看的衣服便是您现在的这个。您让我再想出一个更好看的,我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呀。”
伊霓许久不曾见过这般实诚之人,似笑非笑睨了朝华半晌,道:“既如此,这身衣服便送你吧。阿芙,晚上把这衣服给她送去。”
朝华强压心头不快,强堆着笑脸连声应下。她眼见一场闹剧既然歇了场,正想找借口开溜,却不想伊霓不知为何,兴致勃勃,偏生打定了主意与她为难。
“我方才打人,你竟不怕?”
——怕,我怕得险些跪了下去。朝华扬起脸干笑道:“确实吓了一跳,我以为我笨得认错了人,惹了您生气。”
“那你说,我这一巴掌该不该打?”
朝华深吸一口气,心道,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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