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气,道“她将九转回魂珠还给了你后归去了长河,其神体还在神女墓,想来过不久也会散去。长青山上的神女墓已经被封起来了,鬼蜮众人也还不知道阿姐归去的事——能瞒就先瞒着吧,现下天下不平,大家忙得四脚朝天,所幸这事还没多少人问。”
“要说这事,我还欠你一个道歉。”
“怎么说?”
朝华摸了摸鼻子,一时语塞,讷讷说不出话。
昔时鬼帝偏爱蕊公主而非白臻,此事鬼蜮众人皆知。若非白蕊大病,前代鬼帝突然身死,这鬼帝之职无论如何也落不到白臻的头上。
六界之中有不怕死的猛士曾妄言揣测白臻有意不让白蕊醒来,朝华初时不信,而后二人争得狠了,她也曾拿这事刺过他。
那时她多混蛋呐,白蕊之事,白臻之痛断然不比她少。
她软绵绵地靠在枯树干上不发一言,白臻皱了皱眉,旋即明白过来。他颇为嫌弃地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此一举不像安慰,反倒像憋急了一口愤恨的主人蹂躏他的狗。
朝华被他揉得目瞪口呆,“啪”一声拍下他的手掌讷讷道“别闹,你这是欺君。”
“你又不是我的君。”白臻一举揉够了,心满意足甩了甩手,道“方才我隐隐约约听得你们争吵,此事我倒还想问一问你。你对故国之祸的执念同温冶可有干系?”
朝华目瞪口呆,眨了眨眼。
“你从哪里听来的……?”
“这事还是甚隐秘么?”白臻瞪了她一眼,道“你昔年脑子不太好用,这其中曲折与背德之处,我就权当从未听过。但倘若谢棕琳所言属实,我倒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温冶是温冶,九重天是九重天,你可千万别将这两者混作一团。”
“你这又是哪根筋不对,忽然提起这个?”
白臻静静看着她,直看得她头皮发麻,甚至想溜之大吉。他的眼睛太过不同寻常,尤其是金色的那一只瞳孔之中浮光跃金,仿佛剔透而洞彻的琉璃。朝华从未问过他为何长了这样一双眼睛,她只记得白臻小时候还并未如今日这般……一本正经,一别经年,二人这时回看,原来所谓知根知底的故人也藏了越来越多的秘密。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白臻道“我虽不及阿姐那般敏锐,但你的心思来来去去也就这么些,实则并不难猜。这些年你不顾魂火消耗与神力之损耗,一门心思上天入地寻着温冶的魂火,初时我当你伤心欲绝也懒得管你,但你我既是故人,我便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便是再难以忘怀的一段情事,磨了七百多年也早该磨平了,倘若磨不平,那便是有人心心念念紧抓着不放。”
“我就是紧抓着温冶不放那又……?”
“我不是说温冶,”白臻淡淡道“你抓的也不是温冶。你要的是九重天,你要你的故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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