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得颜飞。哑先生朝颜飞行了个礼,道“得罪。”
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
灯影纷乱,杯盘狼藉,殿外蝉鸣之声无端惹人忐忑。颜飞被那哑先生重重踢了一脚,朝着主座直直跪了下来。他还没来得及破口大骂,哑先生便一手按着他的天灵盖,猛地一捏。颜飞从未体味过这般切骨的疼痛。他只觉一股浊气由天灵盖而灌到了五脏六腑之中,他还没品出这股浊气为何,便觉出了体内一股烈火的翻腾。
烈火勃然,愈演愈烈,仿佛要将他的身躯吞没殆尽,又仿佛要将他的魂火切割出来,撕作碎片,片片凌迟。颜飞徒然张大了嘴,那矮桌上的葡萄从未这般巨大,他看到酒杯里的水正剧烈地晃动,瓜果点心落了一地,而那圆润通透的葡萄仿佛充了气一样地在他跟前化作了一轮明月。
他感到周身的冰凉与明月高悬。颜飞挣扎了片刻,四肢一僵,眼睛一翻,仰面朝下倒地不起。他在倒地不起之前首先看到了自己倒地不起之身躯,此种感觉十分玄妙,他觉得自己仿佛被人以烈火打磨之后丢入了一汪冷泉,仿佛回到了一个归处,而在回到此归处之前,他先行目睹了自己的尸身。
颜飞觉得自己飘了起来,乘奔御风,自此天地畅阔。公子无忌冷冷盯着地上一动不动的颜飞,盯了半晌,只见他缓缓张开了眼。
“颜飞”直勾勾盯着自己的手指发了半晌的呆。更深漏断,不讲情面,公子无忌忽然想起来,自己从赵桓的身躯之中醒来的时候,是否也有这般漫长和无助的茫然?他踢了踢“颜飞”的腿,白发苍苍的老者瞥了他一眼,颤巍巍坐起身。
“可还好?”
“颜飞”揉着脖子摇了摇头,道“好在此人年事已高,魂力不强,不费多大功力。我还需要些时间习惯。”
“颜飞”的身侧躺了一个高鼻深目的躯体。此身躯身着长长的斗篷,面色青黑,仿佛早已死去多时。这具身体本属于西南边陲一个部落首领之子,后此人得急病而死,被“颜飞”连夜刨了出来,渡魂以为几用。这一用便又用了十几年。
“颜飞”这时原也不是“颜飞”,而是一个名为季蘅的神界之人。
他被季蘅以渡魂之术夺去了身躯,此时在他身躯里头的魂火有着上古之神力。这渡魂术的残片便是方才庆王所说的至宝,而此至宝则来源于兰台寺水牢里躺着的上神东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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