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她的护身剑网,奈何季瑶一面念咒,寒冰刃似有天眷,四面八方密不透风,既将她护得周身完好,也将北镜缠得一时无他法。季瑶的咒诀运得太快,北镜已力竭,剑势跟不上。她一势枯木逢春铲向季瑶脚踝,季瑶一条,北镜看着她机灵辗转之英姿,忽而既觉欣慰,亦有些怅然。
将季瑶拉来同自己一战,自己是否后悔?
有敌手如此,她是否后悔?
北镜左手一抖,一道火舌猛朝季瑶的左手缠去。趁她侧身之机,北镜紧咬着牙,长剑横胸,直擦着她的锁骨刺去。吾辈怎能止步于此,她想,这一步太小,容不得她止步。
季瑶亦不敢输。这是她为数不多的、即便在长生殿的高台上,在众目睽睽之下亦不曾感觉到慌乱的时刻。她的剑已化成了她畅行之羽翼,她的从容与淋漓,洒脱与张扬之色令其剑势仿佛夜雪初霁,凿开寒冰的巨斧,仿佛奔流的山河。
沧海龙吟,金石击玉,殿中冷香倏忽顿了片刻。万钧如盘古巨斧,而季瑶那令人眼花缭乱的寒光如密匝匝的天罗地网。天罗地网被钧天之力劈开了一道口,漫天寒光如纷扬的雪,由这一个小小的裂口纷纷塌了下去。
北镜从始至终运着她不要命的打法,大开大合,生生将季瑶的护身咒劈开了一道裂痕。
季瑶退了两步,胸前一凉,此为万钧指着她的胸口。北镜已精疲力竭,汗透重衣,她颤巍巍指着季瑶的胸口,抹了把脸,长喘粗气,低声道了一句“承让”。言罢,北镜将剑一收,朝季瑶一拜,又朗声道了一句“承让”。
她已累得脑袋发晕,手软腿软,但她一双眼睛亮若晨星,笑起来的时候有冰雪初融化之光彩。
北镜朝台下众人一一拜过,云缨点了点头,拍了两下巴掌。
“孺子可教,”她站起身,摇了摇头,款款笑道:“当真孺子可教,我天枢门后继有人。”
北镜回头看了季瑶一眼。“师妹,”她走上前,拍了拍季瑶的肩,道:“你没有让我,我也没有让你。你方才打得实在漂亮。”
季瑶怔怔然低着头,眼睛有些发酸。
“如此,胜负既分。”明素青亦站起身,朝众人朗声道:“明日在讲经堂里论道,诸位可莫要忘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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