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七章 有用之人与无用之人(第2/3页)  白露点苍苔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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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四海之广阔天地之茫茫,想来是撞不上的,怀君打了个好算盘。

    临衍与季瑶四目相对皆茫然。这又是哪出?

    马车一路朝南,车辙滚滚,轧得官道上的泥土簌簌飞溅。许是惊蛰将至,过了淮河,天气尚有几分湿冷,层云阴郁地悬在沉沉天幕之上,将雨未雨。由山道转水路,雇了马车到赵家坞再转牛车,春风先绿的江南,而后一路席卷朝北,二人逆着春潮向南走,这一路的湿冷与零星的绿意让临衍感到凉爽,让季瑶感到越发沉郁。

    芍药姑娘是她在天枢门时决口不会提起的一寸朱砂名字。姑娘虚长她几岁,被玲珑居鸨母自小当摇钱树似地供着,琴棋书画懂一些,伺候男人的手段纯熟一些。她被卖到玲珑居的时候还小,脸上带了疤,常被使唤到后厨做些脏活。当芍药大半夜里往后厨去偷馒头的时候,撞着了抱在灶台角落里冷的瑟瑟发抖的她,那时她还没有名字。此一见,却让一贯难伺候的芍药姑娘不知找了什么道,偏要收她做义妹。

    想来世间缘分便是这样不讲道理,后来季瑶想起来的时候,觉得上天应是待她不薄。正如后来沐夫人扛着门中诸长老的反对,执意收她为徒的时候,她越是感念上苍之大恩,越发也感到惶恐。

    坐对面的妇人抱了个孩子,孩子还算安静,想来是被颠得晕了,此刻恹恹地蜷在其母亲的臂弯里,半闭着眼睛小声哼哼唧唧。那妇人粗布衣衫,手上拿了一串佛珠,一手抱孩子一手滚佛珠,口头上念念有词,一路上也不同临衍二人攀谈。季瑶被颠得难受,换了个姿势,临衍见状,拿出一件衣服让她垫着坐。

    这让季瑶感觉到惶恐。

    “师兄你这才洗的衣服,好生装着吧,别在弄皱了。”

    不止一件衣服,临衍的一切好意,若有若无,都让她感觉到惶恐。季瑶顾左右而言他,指着远处一方黛色,道:“师兄你看,多好看。”她一面说,一面若有若无撇着对面的妇人。临衍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只见山间云海翻腾,仙气逼人,点了点头,将衣服收好。没有说话。“这座山好像是叫浣纱,不知道谁起的这名,甚是好听。”

    赶车的车夫闻言回过头,道:“可不是,此地原来叫浣纱峰,传闻山脚下就是当年西子浣纱的地方。诸位要是觉得有趣,到了桐州可以再折过去看看。不远,就半天的路程。”

    季瑶忙坐直了身子:“敢问小哥,此地距桐州还有多远?”

    那车夫还未回话,却被一支拦路伸将出来斜树枝刮了脸。“当心!”马车一个剧烈的颠簸,那妇人忙抱紧怀中孩子,季瑶一面扶着临衍,一面拉住那妇人的衣袖。妇人忙护着怀中的孩子往后一缩,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似是被她的胎记吓了一跳。

    季瑶忙缩回手。她臂弯里的孩子迷迷糊糊睁开眼,抽搭了两声,哇地哭了。

    车夫忙将牛车停在路边,满脸歉意地跑下车,道:“对不住,泥太滑,这车辙怕是坏了。这是我家姨夫的车,我也不会弄,你们若是着急,穿过这片林子往西,半天就能到桐乡县。”罢了又朝那妇人道:“大姐,实在不好意思,我这就退你五个铜板可好?”

    妇女遭此无妄之灾,瞪了车夫一眼,又愤愤地横了季瑶二人一眼。雷声闷闷地响了一响,日头尚好,早春雾气却逐渐蒸腾了起来。临衍二人对视片刻,不得已,只得问妇人是否愿与二人同行。那妇人横了二人一眼,小孩却还在哭,她扯着车夫说理,对二人不理不睬。季瑶叹了口气,苦笑道:“师兄,你说我是不是个灾星?”

    “千万别这么说!”

    好在日头尚是清朗,树冠还没来得及舒展开,林间虽不至于日光朗照,好歹也是清新可人。路不难走,季瑶遮着眼睛看了看天,想,若是这一路上没有下雨,想来该是芍药姑娘庇佑。二人同行,话不算多,临衍掏出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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