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战得再激烈些自己好溜之大吉。然而若论一个贼字,凤家一行人自是山外之青山,凤弈被两方夹击得不了空,凤承澜倒是莫名被腾了个手,单手把着林墨白的肩膀,左手往他腋下一拖,硬生生便将这个油光水滑的白毛狐狸精生生拽了回来。
“我丢你个乌龟王八蛋……”而白毛狐狸还没骂得爽快,凤承澜便又顺手扯过一块散发着茅草发霉之臭味的脏抹布,将他的红口白牙塞得严严实实。
“林公子你可不能走,这局没你不行。”
莫管狐狸悲戚戚,另一边的凤弈被二人缠斗得烦了,心下渐渐生了杀意。明汐亦是烦躁,眼看他三人神仙斗法各显神通,而自己莫名被夹在中间不上不下,深吸一口气,趁大师兄的风火符一击歪了,凤弈侧过身去避,索性反手拽着凤弈的白手腕子想来个鱼死网破。
这家伙的手腕也太细嫩了。被扯住的凤弈却是笑了笑,右手手腕一转,一枚精巧的短剑登时幻在了他的手掌心里。而浮在明汐脑子里的第二个触感却是疼,寒铁入体,扎在他的右肩膀上,温热的鲜血溅在他的脸上,他的衣襟上,眼睛里。
短剑还未来得及全然入体,而临衍正死死扣住那细嫩的手腕,硬生生将之往外掰。原来临衍见凤弈手腕一翻,来不及思考此招何,身体就已先于思维地抓住了他的手。凤弈的手腕顷刻见了青紫,他见状倒不介怀,手腕一收一带,下一瞬,临衍便被他以短剑划过喉结。剑尖细长锋利,在他脖子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临衍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只见凤弈将明汐往旁边一推,一时两人之间没了隔断,而阴鸷笑着的黄衣青年推着临衍的肩膀,剑刃入体,距他的右边心脏位置只偏了寸许。
这半寸是被北镜打偏了的。
剑还没拔出来,是以还没有见血。而临衍却在剧痛之前,先感觉到了凉。
“师兄!”北诀嘶喊了一声,绑在他身上的缚仙索纹丝未动。
北镜也想喊,却是将一腔悲愤尽压在了喉咙间,生生憋着,喊不出来。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样的状况下面对死亡,斩妖除魔二十几载,她见过生,见过死,亦想过自己的死,却唯独没有在这种悬殊的对抗中领会过死。
敌人太强,而自己是砧板上的鱼。
凤弈见状眨了眨眼。一声惊雷陡然漫过天际,方才堪堪止住的大雨却又毫不留情地落了下来。
也正是在这时,打更之声响了三响。
“嘘,不许哭,”他朝北镜眨了眨眼,又将食指抵在临衍苍白的唇上,轻声道:“代我向九殿下问好。”言罢,又想了想,只见一股异常强大的戾气在他的掌中汇聚,而一边也是看呆了的林墨白还没来得及喊,就这样再次直直被他当胸拍了一掌。
“这只狐狸就……暂且送你们,权当赔罪。”说是这样说,好看的黄衣男人丝毫没有罪孽之感。他捡起混乱中不知被谁踩了两脚的象牙折扇,皱着眉头哼了一声,扔了。一边的凤承澜见状,缩了缩脖子。
雨势越发大了起来,凤弈皱了皱眉头,问凤绥道:“还能动么?”后者半支着身子,摇了摇头。“那就走吧。”言罢,幻出一把黑色漆金的伞,小心翼翼提着衣摆,自顾自消失在了雨中。
凤家二人亦相随,顷刻后,便只剩雨水刷刷地冲刷着破败不堪的茅草棚子,而天色也逐渐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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