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的是侠义,不是自己的判断。圣人言,慎思笃行,我辈既掌常人所不掌之武学技艺,享常人所不享之修为法术,除明辨是非曲直,懂人情知世故之外,更要慎行。”言罢,他又补充道:“持剑之人,当明白此剑之重量,之责任。凭持剑之能而以剑规训他者,凭个人好恶而对他人行所谓‘正义’之举,实在危险——人活一世,总不能时时刻刻都确信自己的判断是对的。”
明汐闻言,虽心下不甚赞同,但依旧点了点头。
“莫扯其他,快且说说你在章家探到了什么?”北镜风风火火,雷厉风行,直里来直里去,门中除大师兄外都得恭恭敬敬称她一声师姐。除去她修为好,素有威信之外,还因明素青长老对其尤其青睐有加——甚至令其掌管的一方由岐山断潮崖下挖出来铁石打造而成的戒尺。明长老主刑罚,众小辈多多少少都被他以此戒尺敲过,后这戒尺被传到了北镜手上,众人皆以为她一个女娃娃或许能温柔些,然而此人之雷厉风行,之一丝不苟,令众小辈明面上恭恭敬敬,私底下却着实对她恨的牙痒。
临衍知其不易,在门里也常常避开其锋芒;但北镜自己是否对此介怀,众人则始终揣测不透。他点了点头,道:“收获不小,你们且坐,我慢慢说。”
章家这一辈自老太爷被调任到这鸟不拉屎的丰城做巡抚后,三代过去,越发不成样子,子孙各房做官官运不通达,从商财运不顺畅,连各方人丁也凋零得很。大房养了个丫头早夭,后来又在三伏天的深夜里生了个男孩。说来也巧,章家二小姐也恰是在这同一天里同一时辰生下来的,后有丰城里的好事者闻之,私下便编了个“双生双世不同人不同命”的狗屁不通的判词,此乃后话。
二小姐喜闹,闲不住,大房生的长子喜静,被全家人捧在手掌心里取了个章博远的名,却也没活过三岁那年的冬天。章二小姐今年刚满十六,被闷了一个足足冬天后,早早拉了随侍丫头往慈安寺礼佛,也恰在此时,章家三房的遗腹子,府中这一辈唯一的嫡出男丁章誉铭生了一场大病。——后来章老太太将二小姐急慌慌许给穆家小公子之事,多半怀了冲喜的意思。
后章婉仪失踪,章家报官未果,众人既寻不着她的尸骨也寻不到她的人,连同她一道的侍女二丫也寻不见踪迹。临衍入章府之时,恰是章誉铭病恹恹的时候,那时全府上下被他扰得鸡飞狗跳,实在腾不出人手操办二小姐的婚礼,临衍便被抓了去顶包。
“关于婉仪小姐之死,你可有何线索?”北镜问。
临衍点了点头,线索零散,凑不成全貌。其一,在二小姐失踪之前便有弟子来报,丰城之中陡然现了冲天妖气。此妖气诡谲狠厉,怕是个大妖,此不可掉以轻心;其二,二小姐失踪后,冲天的妖气缓了好一阵子,想来此始作俑者是藏身于市井之中,轻易寻不着;其三,此人既能将章小姐神不知鬼不觉拐出了深宅大院,又神不知鬼不觉在市井之中隐去踪迹,必在府中有同党,也必有其过人之处,此乃推测。然此妖物为何偏生选了二小姐下手,下手之后又为何将其尸骨埋在城南树林,此间种种,他也实在猜不透。他猜不透便只能选了个笨办法,守株待兔。却不料兔子没等着,还险些给人家当妖物抓了起来,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照这么来说,这来来回回一绕,婉仪小姐之死还是同妖物有关?”北镜道:“你确信?”
“十有八九,”临衍道:“我往府中问了一圈,她一个深闺小姐,既没开罪什么人也没见着什么不该见之事,若果真为他人暗害,无论是下毒或是刀兵,官府那边早有线索,必等不到现在。”
“姑且言之有理,”北镜点了点头,道:“假设我们便往妖魔一方靠,关于此始作俑者,你可有何推测?”
有。临衍敲了敲桌子,道:“章府之中确有妖物。然我探过此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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