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道:“……你们何以认定此人是个妖魔?”
陈管事冷哼一声,道:“我们左思右想,府中除了他便都是相熟之人,此人昨日才偷了个烛台,今日便逃到了佛寺之中试图远走高飞!当真可恨!可鄙!”
“……他、偷了什么?”北镜以为自己听错了,临衍见状一咳,道:“那姑娘并非是我指使,我同那姑娘不过一面之缘,此事付管事当真可以作证。昨日情急,没来得及细说,今日承蒙老爷开恩,小人当真冤枉,当真无辜受了牵连。”
北镜听此一言,滔滔不绝,浑然天成,竟似早演练了无数遍,心头震慑,既震慑且敬佩。她干笑了两声,对章老爷与陈管事一一抱拳,道:“贵府上确有妖气萦绕,然而此妖气腥臊,想来是个狐狸一类,断然不是……这位兄台。”临镜的嘴角抽了抽,将“这位兄台”几个字咬得尤其重。
“这小白脸看起来还不像狐狸么?”陈管事一言既出,自知失言,又收了章老爷几个白眼。北镜的实在要抽得晕过去,猛憋着笑,憋着一股子意犹未尽与不忍直视,幽幽看了临衍一眼,道:“不是他。此人是个……正常人。”她深吸了好几口气,险些被憋出内伤,临衍无奈,将头埋得更低。
章老爷也看出二人似是旧相识,略一沉吟,道:“既如此,我却也是在想不到府中究竟有何人举止有异,也实在想象不出谁这日日相对的人,谁竟是狐狸扮的。”
“……还有一人,老爷莫要忘了。”临衍方才默不出声,这一言,令众人皆十分诧异。他道:“我入府之时,一个小厮刚好告了假回了庄子,他再回来的时候却同往日略有了些不同。此人孤僻,不爱与人聚在一起,我私心里留意,原来他同外边斗鸡走狗之徒当真有些往来。”
“那你为何不告知管事?”章老爷这般一问,临衍略过不答。众人心知肚明,此事既被瞒了下来,想是管事偷懒耍滑,办事不力。章老爷冷哼一声,陈管事腿一软,反咬一口,道:“信口胡诌!府中小厮没有我不认识的,你且说,那人叫什么?”
临衍淡淡瞧着他,道:“凤绥。你们说我指使那姑娘偷了金烛台,却为何不疑一疑,为何一个来府上做法的道士竟能神不知鬼不觉顺了府中的金叶子?他一个外人,究竟是谁给他望风,又是谁给告知他府中宝物的位置?”至此,章老爷终于震怒:“这桩桩件件,为何我全然不知道!陈顺,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而不报!”
北镜不愿听此无用之争端,忙打圆场道:“当务之急,先寻得二小姐死因要紧。我师弟方才去府衙问了一圈,现在想来也正在回来的路上,您请息怒。”
说曹操曹操到。谈话间,只见另一个身着白色道袍压绛紫色滚边的“名门弟子”被小厮引到了书房。他的眼睛实在是漂亮,黑白分明,光芒流转,眼尾微微挑着令人愉悦的弧度,镶在一副单薄的躯体中也令人忽视不开。他的鼻头扁而偏大,嘴唇太薄,若生于乱世,这本该是幅枭雄之相,若不是他的气质太过温和——仿佛一道本该锐利的剑锋硬生生陷在了一汪温水之中,浮在皮相上亲善亦有些不协调与不甘。
此人名唤明汐,是天枢门明素青长老的爱徒。
来人见了北镜,见了章式众人,见了临衍,一呆。
他在本口伫了许久,北镜连唤了他好几声,他都闻所未闻。临衍哭笑不得,站起身,道:“别看了,镜师姐喊你呢。”他身量偏高,往众人跟前一站,便将北镜挡得严严实实。
明汐这才恍然大悟,怔怔然道:“……大师兄,你、你这是闹的哪出?”
临衍是天枢门首座弟子,是天枢门前掌门山石道人唯一的徒弟。山石道人出生的那一年,彗星划过夜空,划开长夜一抹惊艳,经久不绝。路过的道士料中了故事的一半:其人确有过人慧姿,博览群书而过目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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