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聂然当时亲眼看见了一个军医死在了自己的眼前,所以她才惧怕?
还是她亲手错杀了一个军医,这才导致她的惧怕?
越来越的问题开始冒了出来。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时,突然聂然放下水杯,一把抓住了孙医生的手,惊恐地道:“死人,好多死人,我看到了好多死人!”
好多死人?
难不成是一场枪战?
孙医生感觉自己好像越来越接近谜题了,只是看到聂然的情绪如此的不稳定,作为一名医生他还是很人道的。
他将桌子上的水杯重新递给了聂然,“喝点水,缓一缓吧。”
聂然握着水杯,并没有喝,她紧紧地盯着水杯,声音轻的好像羽毛一般,“你说,军医每天都会看到那么多血,不怕吗?”
“见多了,也就不会了。”孙医生很没有防备地回答。
“那你们可真厉害,为什么会不怕呢?那么鲜红的血液从人的身体里蜿蜒出来,然后渐渐地流淌到你的脚边……”她在说话的同时,将玻璃杯放在了桌子上,并且像是无意识地在一圈又一圈地转动。
水杯里的白开水随着力道一层层的在杯壁上荡漾开来。
孙医生不自觉的将视线放在了那个杯子上,眼神隐约变得有些迷离了起来。
“因为我们是军医,职责所在,必须要去面对。”
“必须要去面对是不是意味着,就算不想看见血,也要硬撑着?”聂然坐在那里,声音平平,没有任何的起伏。
孙医生迟缓地点头,“是。”
“那看来孙军医和我一样悲惨。”聂然原本已经恍惚的眼神渐渐聚拢,指尖的杯子还在一圈一圈地旋转。
孙医生没有发觉,其实他们两个人在不知不觉中地位已经更换。
聂然彻底成为了主导。
孙医生盯着那层层的水波,愣愣地道:“我……我也不知道,反正时间一长也就麻木了。”
聂然缓缓地勾起一个微笑,俯到他的面前,近乎蛊惑一般在他耳边道:“所以啊,你连感官都已经麻木了,到底谁需要心理疏导?”
孙医生眉宇微拧了拧,呢喃地回答:“是……我……”
“没错。”聂然得到了满意地答案后,手里的杯子一挥,“哐当”一声,玻璃杯摔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激得那名孙医生心神一震,整个人顿时清醒了起来。
“你!”他惊骇地看着眼前的聂然。
聂然坐在那里,很无辜地道:“孙军医你怎么了,还好吗?刚才你脸色好差啊。”
“你会催眠?!”孙医生瞪大了眼睛问道。
“什么催眠?”聂然一脸茫然地问道:“我不是来心理疏导的吗?”
“你!你!”孙医生坐在她的对面,却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作为一个专业人员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被别人催眠了,这可是大忌!
而且最要命的是,他还不知道聂然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愣了一分钟后,他决定先去洗把冷水脸冷静下比较好!
聂然看着孙医生落荒而逃的模样,冷冷地一笑。
敢催眠她,不自量力。
真当她扮了弱者,就成弱者了?简直笑话!
等这次演习一结束,所有事情也就全部结束了。
还有两个星期就要演习了,再忍两个星期就全部结束了!
……
部队的日子每天都过得像同一天,聂然还是每天会去训练室,但依然不会握枪,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神情也没有了当时那样纠结了,好像一切情绪都沉淀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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