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明还需住院观察，飞飞的情况依旧很糟糕。

    有时候想想觉得真讽刺，三个人，两个受害者，一个救难者，却独留自己一点伤痛都没有，王子杰看着意志消沉如同行尸的飞飞，却不知道用什么语言可以安慰她。

    刘川峰一直不离不弃守在飞飞病床前，一个五谷不分的富家公子愿意为你洗衣抬匙已实属难得，人说患难见真情，这么多年，大家一起玩一起闹一起聚，却谁也没发现刘川峰对飞飞有奇特的情感。

    如果不是发生这种事，或者连刘川峰自己也不知道对飞飞的情感，看着他们二人，王子杰突然联想到自己和陈靖。

    相濡以沫还是相忘于江湖？

    都是相，结果却大不同。

    今天早上去到苏黎明病房，正好看到医生给他换药，男人宽壮的背像被划开一个大口，血溃也早由腥红转褐，一层一层结着触目惊心的痂，白色的纱布绕了好多层似乎怎么也包不住那壮烈的伤口。

    七月那一铁棍应该是使尽了全力致人于死地吧！

    王子杰突然有些庆幸，还好！那一棍不是砸在陈靖身上，换个场景，她实在无法接受现在躺在病床上的是那个人是温润谦逊的陈靖。

    那天，初醒，发现映入眼帘的是苏黎明，她有些失望，昏迷的梦做得很长，一直是陈靖在梦里陪着她，原来梦必竟是梦，现实必竟是现实。

    苏黎明拉着她的手再一次告白时，王子杰的心里松了口气，负疚也好，感恩也罢，或者也可以说难忘旧情，那一刻，她是真的想回应他的告白。

    赵端来看她，上次见面还是在胖的婚礼上，拒绝了他的告白，以为自己和赵端再也回不到好朋友的相处模式，那个拿着钻石项链向她告白的木讷男子或者只存在于美好的回忆之中。

    但在看到赵端望着自己微微笑的时候，王子杰终于明白，朋友之间隔着暧昧的纸才害怕被捅破，而她和赵端压根就没有那层纸，又何来捅破呢？所以像现在她和赵端还能像以前一样谈笑风生。

    但如果她和陈靖之间隔着那层纸呢？能不能捅破？捅破后还能继续笑望彼此吗？

    想到这里，王子杰感觉到无形的恐慌，那是一种从骨子里冒出的害怕感，她怕！她是真的怕！如果不能和陈靖笑望彼此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关于那个相濡以沫还是相忘于江湖的选择，王子杰果断选择了后者。

    住院部后面的花园，长长的林荫道，除了行色匆匆的白衣天使以外，看到最多就是像王子杰这样穿着病号服出来散步的病人。

    找了一条长石板凳，王子杰和赵端并列而坐。

    “从到大身体都很健康，所以来医院的次数屈指可数，许是老天报应我身体太好少给国家做贡献，这次居然让我一住半个月之久，不过说实话，社会进步快，医院的环境也进步得快，你看这后花园，快赶上我所住的区环境了。”

    王子杰昂着头，看来往过路的人，还有前方郁郁葱葱的树自嘲道。

    赵端顺着她的视线看前方青绿：“果然是我认识的王子杰，不愧是我们班上的女中豪杰，当初竞选班长的位置陈靖会输给你好像也说得通，看你这样，我就放心了。”

    “赵端，你觉得女人是强点好还是弱点好？笨点好还是聪明点好？”

    赵端将视线调回王子杰身上，她面色比平日苍白些，但脸上有淡淡的红晕，头发也长了不少，久未修剪的刘海遮了一半脸，恬淡！这是赵端此刻心里唯一能想到的词汇，见过活泼的她，见过安静的好，这是第一次，从她脸上看到了看破红尘的恬淡。

    “我觉得吧，女人啊，还是强点和笨点好。”

    “又强又笨？”王子杰摇了摇头：“还说你是学霸了，强和笨怎么搭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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