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东西,也跟了进去。
大堂早已开始审案。
姜知县高坐在上,对着下头问道“陈四渠后颈长针究竟有何内情,你莫要欺瞒,从实招来!”
张大夫皮面已皱,发须皆白,不过面色红润,看着倒是挺精神。他颤巍巍行了一礼,禀道“好叫官人知晓,人当日虽是给那陈四渠看过病,也施过针,可并未扎针颈后……”
他了一通医案,最后才道“人虽称不上什么名医,可这许多年行医谨慎微,无论用针、用药,全数按着医理而来,风府穴乃是脑后大穴,那陈四渠脑中并无疾病,人虽昏迷,更多却是疾在肺腑,眼下寻不出从前医案作为明证,可问诊之时却有陈家不少人陪在一旁,断无不知之理。”
秋爽挽着秋露的手,也不嫌方才磕到的膝盖疼,正津津有味地夹在人群中听闲话。
“当年那陈四渠一死,张大夫就带着家逃去了临县,依我看,全因心里有鬼,不然他行得正坐得端,如何要躲着?”
“放屁!陈家早把张家大门都砸了,十几个好汉日日在外头堵着,他不躲开,不要命了?”
“谁不是,如同张大夫这样的,当年虽不够老成,已是不容易得,你听过春平巷的苏家不成?”
很快有人接道“可是种黄牡丹那一家。”
“正是了,如今是发了家,从前也穷得很,他家大儿子,同原配生的那个,原不过在京城给门园子做短雇,后来得了怪病,在京城里头没能治好,只能接回来,看了不知多少个大夫,全不中用,后来请得张大夫去——其实不过死马当活马医,谁料开了药下了针,一二月后,人居然能吃能睡,慢慢好了起来。自此一回,传得开了,许多遇得疑难症,就愿意请张大夫看诊,倒也治好了不少人……”
“那他作甚要拿针杀陈老员外?”
旁人回道“当年陈四渠被捉进牢中关了那许久,又是大冬日的,早去了半条命,况且无人看着,出得牢房,多几根骨头、少几块肉都是常事。他出来时眼睛都是闭的,也没机会与人话,鬼晓得是怎的一回事。”
又有人道“便不是在牢里的事情,死后给陈家补了一针也难……能作证的都是陈家人,张大夫如何得清。”
“可陈家何苦要给那陈四渠扎死后针?也不通啊!”
堂内还在审案,外头看热闹的闲杂百姓进不去内堂,只好围在一处大谈特谈,唯恐旁人不知道自家懂得多。
姜知县问完,复又转向陈家长子道“陈四渠已死多年,尔等当初为何不去上诉,却到今日才来?”
陈守道“人父亲向来身体康健,当日不过在牢中住了十数日,如何会才出狱便一病不起?况且他死前口吐白沫,又手脚抽搐,从前人年幼不知事,去询张大夫不得答复,便不再追究,而今过了这许多年,再往回想,只觉十分不对,复才起意开棺验尸……”
堂上一问一答,无论陈守也好,张大夫也罢,俱是各执一词。
张大夫辩白道“我与那陈四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杀他于我有何好处?”
“咸平二年你还在天元堂里蹲着坐馆,赁了个太广路上的一进陋屋搭棚子睡觉,等到咸平三年搬去临县,立时就能买屋置,是哪里变出来的银钱?”陈守骂道,“姓张的,我敬你是个老的,不要给脸不要脸!”
张大夫遽然变色,气道“老夫行医数十年,凭着医德医术立足,世间不全是狼心狗肺之徒,总有知恩图报之辈,难道攒了银钱买个屋舍也不行吗?!”
陈守冷笑道“你家还没那个祖坟!”
他转头对着堂上姜成德道“好叫官人知晓,这姓张的原与人串通好了,做出个医术高明的模样,却是个钻进钱眼里的,他收得旁人的好处,一双手又毒又辣,拿着针不救人,竟是害了我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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