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出得营去追赶,人又是逃得远了。
从头数到尾,除了第一回自后头追来的骑兵人数较多,当是有千,其余骑兵最多也二三百而已,却是把交趾数万大军扰得不胜其烦,行路时来偷袭,休息时来偷袭,偏偏仗着坐下马匹,来无影,去无踪,哪怕提前做了防备,依旧没奈何。
好容易等谭宗寻了法子,特命人埋伏在外,各准备了盾牌、长弓,又有长矛,预备给对方当头一击——谁料得自此时起,骑兵竟是再无踪影。
交趾营被打得全无脾气,已是人人思退,个个无心恋战,只想回去。
这般且退且战,一路慌慌张张,终于退出了大晋疆域,好容易到得广源州,原出发时近乎十三万大军的编制,只剩下不到七万人——其真正被晋人所杀、所伤的,一半不到,其余不是自相踩踏,便是半路逃了。
见得营情形如此,谭宗只得咬牙硬收编规整了营阵,强征了广源州的粮秣,老老实实带兵回朝。
别人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偏他不但要和着血,还要和着苦胆汁把牙齿吞下,一面在心求着李富宰莫要死,一面又想办法应对朝那一干等着寻事的老臣。
且不这一边邕州强守了一个多月,眼见城要守不住了,偏偏靠得床子弩将李富宰射成重伤,又终于等来了援兵,一面烧了交趾营粮草,一面断了交趾后续粮秣,终于勉强将人撵了出去。
邕州城满城挂白,百姓又是欢喜,又是落泪。
欢喜是欢喜终于州城守住,落泪却是落泪家家戴孝,户户办丧。
张定崖带兵追击谭宗大军,待得确认对方已是彻底撤退,这才终于放下心来,留了部分在外预警,自家则是带着其余骑兵回了城,与守城的平叛军会合,这才将自己一番经历一一道来。
原来他当日去救援他州,行至一半,那一处州城早已陷落,交趾数万大军,他不过领着三千兵,想要夺回城池,不过痴人梦。
此时往前不行,往后也不行,张定崖性领了将士暂避起来,准备伺机行事。
三千兵卒放在邕州城,对守城起不到什么大用,可若是放在城外与守城兵卒遥相呼应,却是能在关键时候给予交趾兵重重一击。
他带的兵士熟悉广南地形,果然没多久便在半路拦到了邕州城派往潭州,欲要调用骑兵的信使。
潭州虽有马匹,可此时留下来的兵卒却只是些厢军,如何能同张定崖带的这三千保安军精锐相提并论。
张定崖虽是觉得在广南用骑兵十分莫名,可听得是顾延章提议的,便不再质疑,性与潭州勉强挪来驰援的兵力做了对调,抢了马匹,前来救援。
终于恰好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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