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要求各营地提前报备去留的事情太过繁琐,其实作用并不是很大,徒增加了劳力,便减掉了这一桩事。
谁晓得人一走起来,简直是如同飞流直下三千尺,拦都拦不住,短短大半个月,拖家带口,只差走了个精光!
没办法,只得从赣州中抽人服徭役。
大夏天的修渠,此时又不同原来人管事的时候把人当人看,而是把人当狗看的,一天劳力下来,命都要给太阳晒死一半,还有一半,同血汗一起流掉了。
张知州这一番行事,自然招来许多反弹,其余的不,才落籍的往外跑,在原籍的,算得这一回要自家服役了,为保命起见,也往外跑,搞得原增加的几千户籍,不但数字没有再往上走,反而还倒跌了好几千。
赣州城中修渠的壮丁们端起碗吃着张待给发的米,放下碗就骂娘,把这一位太后的伯父从头批到尾,个个背地里哭着要“顾通判回来管事”,满城怨声载道。
皇城司的人忌惮张太后,不敢随意把张知州的行事乱报,可江南西路转运使却没有半分迟疑,一封弹章直接上了天子案头,更有那些个御史台的谏官们,好似饿了三天的狗见了屎一般,跟着扑上去骂。
事情到得最后,张待没事,只可惜了那一位新任的田绍祖田通判,虽然也有几分事,可又怎么压得过天后的伯父,自然是坏事没做,黑锅得背。
把顾延章在赣州的行事与张待对比着给女婿简单了一遍,范尧臣才又道“同样的事情,不同的人去做,结果相差这般远,除却各人事,自然也要看各人历练,你在谷城县任上的行事,虽然有心,可到底有些鲁莽,需再历练几年,其实并不吃亏的。”
“除非你有顾延章那般的治世之才,立下的功绩,无论是谁也盖不下去,便能一年当三年用,步步超迁——可纵然如此,他官也被一压再压,如果全数给他按照原的功绩来算,如今又何止一个的勾院?都是资历所致。”
既是女婿,自然就是半子,范尧臣极有耐心地同杨义府分析了半日。
然则杨义府却是迟疑了片刻,才开口问道“大人……那顾延章,如今不是跟着陈节度去广南平乱了?若是真的如您的,他乃是万里挑一的治世之才,将来立了功勋,又回到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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