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回,自认绝不会出错,而凡举画过押的内容,他也句句牢牢记在心中,绝不容许出现前后矛盾。
此时听得顾延章问,他毫不犹豫地便照着原来的供状回道“我原只以为三娘只是寻常暑热兼其余病症,虽着急,可外头自有生意要做,是以也无暇时时陪着,只好交代下头人好生打点,因挂着内子,当日午间我便特回了一次家中,其时三娘喝了药,正在睡,我便进去看了看她,只略坐了坐,连茶也不曾喝,因外头还有事情,便出门做事去了。”
到此处,他面带怆然,道“那时正巧滇地有事,我家中生意遇了点麻烦,我为一家之主,不得不四处奔波使力,其时寻了一个友人,在他家中着话,欲要求他帮忙,茶才过了两盏,家中忽然来人,三娘已是不好了,叫我回家。”
“我当时还不觉得还以为是在开玩笑,因我午间回去的时候,三娘睡得正香,并不见得有什么不好,哪知回到家中,她已是没了气……”
李程韦一面,一面叹,一双手握成了拳头,眼角竟是隐隐蕴着泪光。
“徐三娘其时面色如何?”顾延章又问道。
李程韦做一副回忆的样子,道“当时并未留意,因心中难过,只晓得哭了,好似与寻常时候并无什么不同,略有病容而已。”
顾延章继续问道“大夫当日怎的?”
李程韦道“是夏日风寒,那病来得又急又厉害,三娘那时其实还怀了一个孩子,只是没能保住,怀到第二个月里头就没了,她性子硬,因她娘家生意艰难,我一家也不容易,她一边急,月子也不肯坐满,就忍不住帮着在外奔走,大夏日的顶着酷暑,回来中了暑气,又兼不知在哪一家吃坏了东西,几下混在一处,那日中午吃了药,我走之后没多久,便全吐了出来,人是呆的,口中欲要话,却是喉咙里头卡了痰咳,一时痰咳堵了,人厥了过去,便未能再起来……”
一一二二,得十分清楚,并无任何隐瞒的样子。
顾延章便道“是以当日徐氏病发时,你并不在她身边?”
李程韦称是。
顾延章又问道“当时有谁人守着?”
“丽娘在我娘子身边守着,另有三娘惯用的几个仆妇,还有一个急急请来的大夫。”
“如今人在何处?”
李程韦道“丽娘……丽娘嫁去泉州,好几年前便得病去了,三娘走后,我问了一回,为了给她积阴德,凡是想回家的,全多补了银钱,叫她们回去,想留在府上的,便拨去给丽娘,一半各自散了,一半后来跟着丽娘去了泉州,至于此时如何,我便不知了……”
到此处,他还十分积极地帮着出主意,道“衙门里头若是要查,民便找回从前花名册,看看能不能在京中再将那些人寻到,另也能遣人去泉州,看有无从前知道此事的人尚在魏家。”
竟是当真给出了一条可行之道。
“当日三娘临终之时,我并不在她身侧,至于为何她体内有此铁钉,实在与我并不相干!那时陪着的,自不可能是女儿行此骇人之事,那大夫是多年走动的,医德甚好,在京中颇有名气,也不可能是他,只怕是那些个伺候的仆妇……”
李程韦又道“我家娘子虽性子硬,行事有些刚烈,可她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哪怕管得严些,性子也厉害些,却不曾真正害过半个人,也不晓得谁人这样心思歹毒,竟要害她性命!官人,还请查个清楚,也还我一个清白之身,更要给我家娘子一个交代,莫要叫她含冤受屈,死不瞑目啊!”
一番话下来,竟是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连一个泥点都不剩在身上。
官府判案一惯讲求证据,徐三娘临终时李程韦并不在她身旁,哪怕此时在其尸身之中找出了铁钉,却不能凭借区区一根铁钉,并那中了砒霜之毒的症状,便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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